第八集 华鑫重起
8-1
白天。
石库门黄江龙家。
清晨，王华堂、周孔廉、浦新、王家雄、陆根宝、朱银娣，拖着各自的旅行箱包，拿着帚，拖把，水桶，陆续走进黄江龙家。
黄江龙一间一间地打开房门，对着房间臭气冲天搧鼻风。
黄江龙朝走进院子的众人喊:“今天可是义务劳动，没有工钱，午饭吗,我准备，吃大饼油条。”
周孔廉:“你这房东也太抠门了，没有准备大餐，也得有上海本邦菜。”
黄江龙:“你知道什么是上海本邦菜吗？我可是上海的美食家协会会员。”
浦新:“江龙叔，我们边干活，你边介绍上海本邦菜，我们也可以画饼充饥。”
陆根宝:“浦新，画饼充饥更难受，我们还是边打扫，边聊天，大家各说一件当下自己最想干的事，提提士气，好不好？”
众人:“好—”
众人开始打扫卫生，有的擦窗，有的扫地，有的冲水，有的抹家具，嘻嘻哈哈，笑语喧天 。
黄江龙引王华堂、王家雄上楼打开楚楚房间，虽然摆设简单，但是艳婉醒目。
黄江龙:“你真不知道楚楚看上你？”
王华堂:“我们在金茂饭店都睡觉了。”
黄江龙:“那还结什么婚？同居呗！”
王华堂:“她要我回老家结婚。我现在有什么脸回老家？”
黄江龙:“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坦然回家。我们不是吃喝玩乐败光，是周孔廉电子交易失败赔光，我们救了周孔廉，胜造七级浮屠，鼾村的百姓知道了这一层，会更相信你王华堂，会有更多的人出来跟你打拼。家雄你说是不是？”
王家雄:“龙叔说的是。睡都睡了，结呗！”
王华堂：“那你批准了？”
王家雄：“下不为例！”
三人大笑。
黄江龙:“我没想到楚楚会嫁给你。”
王华堂:“我也没想到，还以为她是逢场作戏……”
黄江龙:“上海人也有真君子。”
王华堂:“上海人看得起我们这些山里人，乡下人。”
黄江龙:“关键是你人品好！”
王家雄微笑赞同。
8-2
白天。
午餐。
众人坐在天井走廊上吃着大饼油条，喝着矿泉水。
王华堂筋疲力尽地:“妈的，这做家务也这么累，真的要发明个做家务机器人……”
浦新:“大哥你最近是怎么了，一会说搬运机器人，一会儿说做家务机器人，你迷上机器人了！”
周孔廉:“男人还是女人？”
黄江龙:“你说呢？”
周孔廉:“那肯定是女人。”
黄江龙:“当然是女人，但不是鄢萍，而是鄢萍表姐。”
周孔廉脸红。
众人哈哈大笑。
黄江龙:“所以呀，我们华鑫老板筋疲力尽没了精气神了，就想起用机器人代替！”
王家雄：“我爸累坏了……”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陆根宝:“喂、喂大家别逗华堂了……现在我们破产了得提振士气，重新开始，再崛起，再发财。我出个题目，如果我们再发财了，你最想干的一件是什么事？”
朱银娣:“你这是无米乐。”
陆根宝:“我是说假设，又不是真的，假设……”
王华堂:“大行长，不假设，我们就来讨论，真的再发财，你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
众人沉默思考 。
王华堂:“毛主席老人家说过，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在上海，我们不会没有出路的，不会总干这些苦力活。”
浦新小声地:“造机器人替我们干活……”
王家雄:“造机器人不是不可能！”
浦新大声地:“你要这么说，我要开个民营的机器人公司，造机器人卖给王老板。
陆根宝:“我当这个机器人公司总顾问。”
朱银娣:“这个人嘛，不能给他太多大的的权，机器人他懂个屁，让他当个财务小顾问差不多。”
陆根宝朝朱银娣翻白眼。
周孔廉:“嫂子，那你呢？”
朱银娣:“我就认家雄作我的干儿子，以后帮他带孩子，当准婆婆。”
众人哈笑地鼓掌。
王华堂:“家雄你表态！”
王家雄：“我认陆爸、朱妈，我愿当他们干儿子，给他们养老送终……现在陆爸正给我联系到英国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留学，我想留学之后回国效力。我很想念老家，想念农村，我以后可能会回乡下去……”
陆根宝:“不管回哪儿，都需要学历。你看现在中央省市，来了多少博士生，研究生当领导。以后没有学历学位当不了领导的。让家雄留学的事我正在办。我在伦敦有好多熟人，当年帮助的人现在都挣了么佬佬钱……”
周孔廉促弄地 :“几分钟内 ，为中国银行挣了十几个亿……”
陆根宝:“你别嘲笑我，看看你十几分钟让华鑫输了13亿，你根本不如我！”
周孔廉:“我是出尽洋相了，我死过一回了，现在皮也厚了，再死也不怕。我想等我再发财了，我再重操旧业，再搞电子商务怎么样？”
浦新:“有新情况了，鄢萍前几天给他来电话了。”
陆根宝:“什么情况。”
周孔廉:“情况还不明确，她要我搞钢材网。
王华堂:“再上当我们不管你了！”
周孔廉:“当然，也不用你管，再出事，找个宽敞窗户跳楼！”
众人开心地哈哈大笑。
陆根宝:“龙哥，该你说说，你这黄金龙后代 ……”
黄江龙:“就看我祖上有没有积德，我想再经过几年努力，把离我们不远的宝庆路那座花园洋房买下来，那里面有5栋小洋房，我们几家都搬进去，够住的。这次差点买成了，谁想到华堂去了一趟北海，遇见鄢萍和她的母亲，她母亲炒房被套差点要了命，华堂把他的2亿钱借给她救了她，我们买房就黄了……但是，就是买成了，我们的朋友中，还差一位，一位我和华堂，孔廉，浦新终身难忘的朋友，不管成功还是失败，我一直想念他，我们要找到他，让他跟我们一块儿住进去！”
大门吱地推开，方师傅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
方师傅:“我在这里！”
王华堂第一个冲上前把方师傅紧紧地抱住。
王华堂泣不成声:“师傅……”
众人:“方师傅……”
王华堂扶方师傅在一张方凳上坐下。
方师傅热泪盈眶地:“你们可能一直都在骂我，也该骂！我是在那个钢铁厂女副厂长出事后，怕牵连到自己，就让自己消失蒸发，躲到宁波乡下去，隐姓埋名。但是，我一直在关注华堂这个我的小伙计。那一批1000吨非标钢材我也是上当受骗的，好在有龙哥和陆行长帮忙，你们没有吃官司。周孔廉电子交易失败的消息和华鑫拯救孔廉和陆行长的消息，我是从报上得知的。我十分感动，我想帮助华堂。十多年前，我从地摊上无意中收获一宝，只花了1000元，现在评估价能值几个亿。我想，放在我身边也只是个玩物，废物，不如把它变现，救一救华鑫 ……”
方师傅伸手从衣襟内掏出一个红色扁木盒，打开盒盖，盒内躺一具五环相扣带着一方大印章仿清朝的乾隆皇帝印玺田黄石三联章玉器。
方师傅:“买来的时候还裹着一个黑色烟袋，后来被我扔了。当时，这石子粘泥带土、灰扑扑的，我是当好玩买的。没想到回家一看，竞是稀世之宝，你们福建的寿山田黄石。你们看，萝卜丝纹，石皮，红筋格，田黄石的三大特征都有。这工艺，五环相扣，模仿清乾隆帝田黄石三联章。我一露眼，把上海拍卖行吓呆了……
王华堂沉默的看着。
浦新张嘴拙舌地回想着。
（闪回）
浦新在鼾村打铁店推着风箱，煽旺炉火……
浦新看着年轻时的师傅王华堂拿旱烟筒抽烟。旱烟筒上一个石头子的三联环的印章……
（闪回）
火车上，王华堂摸着自己的后裤袋，掏军用布背包，发现烟袋钱包掉失……
（闪回结束）
浦新欲开口说话，被玉华堂紧紧握住手，示意他别开口。
王华堂:“师傅，你是借贷，投资，还是……”
方师傅:“我一不借贷，二不投资，我这是送给华鑫，看你们运气，能拍多少是多少？我看不会少于3个亿……”
众人:“不少于三个亿……”
王华堂:“这样，我们小人在先，君子在后，无论拍多少，算我们在座的人每家都有一份。”
王华堂举起矿泉水喊:“为华鑫重新崛起，干杯！”
众人举矿泉水:“干杯！”
8-3
白天。
上海拍卖行大厅，座无虚席。王华堂，方师傅、周书贤，黄江龙，周孔廉、浦新，陆根宝、朱银娣、楚楚坐在前排，包全坐在后排的座位上。
屏幕上放映着仿田黄石三联章，质地细嫩光灵，兼具温、润、细、结、凝六德。
桌面玻璃柜里着实物，在座的人无不唏嘘啧啧称奇。
拍卖在激烈进行。
“五千万……”
“五千五百万……”
“八千万……”
“八千五百万……”
王家雄跑出上海财经大学校门口。
“一亿……”
“一亿五千万……”
王家雄跑出地铁口。
“二亿……”
“二亿五千万……”
王家雄拦住一辆的士上车。
“二亿八千万……”
“二亿九千万……”
“三亿……”
王家雄下的士，跑上上海拍卖行大台阶。
拍卖大厅，王华堂坐不住了，他起身。
黄江龙:“干什么？”
王华堂:“上厕所。”
王华堂走出大厅，楚楚随后跟出。
楚楚:“怎么了？”
王华堂:“心跳太快，我怕心脏跳出来。”
楚楚抚摸王华堂胸脯。
楚楚:“上天厚爱我们。”
王华堂:“不，是上海厚爱我们，国家厚爱我们，时代厚爱我们！”
两人情不自禁当着来往人流紧紧拥抱。
王家雄看着紧紧拥抱的王华堂和楚楚，惊奇，理解 、宽容，接受的目光交集。
周书贤关切地从大厅出来。
王华堂，楚楚相继发现王家雄，周书贤。
激烈的拍声从大厅传出:“三亿，三亿……三亿成交！”
“噹—”声锤响。
大厅里传出雷鸣般掌声。
周书贤、王华堂、楚楚、王家雄四人紧紧地相拥。
周书贤手机响，他一看屏幕，离开三人接听。
刘礼平（声音）：“周书记，拍卖成功了吗？”
周书贤万分激动：“成功了，成功了，感谢上海！”
刘礼平（声音）：“我们区企业办请上海民营企业家大佬们出场，还满意吧！”
周书贤万分惊愕，热泪盈眶地：“满意，太满意了！”
刘副区长（声音）：“暂时不对外说。”
周书贤：“是……”
8-4
夜。逸仙路上上海本邦菜酒楼。
一包厢，大圆桌坐着方师傅，黄江龙，周书贤，王华堂，楚楚，杨根宝，朱银娣，周孔廉，浦新，王家雄。
黄江龙指着桌上的菜谱：“今晚我们不吃大饼油条了，今非昔比，鸟枪换大炮，今晚我点的全是上海的本邦菜，本酒楼最贵的芙蓉燕窝，清炖红斑，挂炉烤鸭，酿冬笋炎，吵净蟹粉，鸡汁白菜……”
王华堂：“好了好了，你别点了，我还是喜欢上海的四大金刚：大饼、油条、粢饭 、豆浆。最最喜欢吃的还是朱阿姨的酸菜面和大肥肠……”
“哈哈哈……”众人笑着，笑指朱银娣。
方师傅：“那是你没钱潦倒时候吃，后来当了老板，什么没吃过？芙蓉燕窝漱口都嫌粘……”
“哈哈哈……”众人笑。
黄江龙对女服务生：“小妹，上普罗明旺红酒。”
女服务生给每个人斟上红酒。
黄江龙举杯：“为今天拍卖成功干杯！”
众人举杯：“干杯！”
王华堂：“首先要感谢方师傅，他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出现。”
王华堂，浦新对看。
众人举杯碰杯啜酒。
方师傅举杯，摆手表示谦意。
周书贤举杯：“我同意，我们首先要感谢方师傅，他这一出手，等于扶了赐跌倒的华鑫一把，华鑫没跌倒，又站起来！”
“对”众人说。
周书贤：“但是，大家要记住，没有上海演不出这齣戏，所以我们要感谢上海，感谢上海企业家，给了我们这些外地民营企业温暖的怀抱，有力支持，做了我们坚强后盾！”
“对！”众人热烈鼓掌。
宫觞交错，杯盘狼藉，酒宴热烈欢乐。
周书贤手机响。
周书贤看微信。手机屏幕显示短息：“酒后我请你，华堂喝咖啡。刘礼平”
8-5
夜，逸仙路上一小咖啡馆。
咖啡馆内多是年轻男女。
刘礼平，周书贤，王华堂在靠角落的桌子上坐下。
服务女生拿咖啡单走到刘副区长面前指指点点，刘副区长点头表示同意。服务女生朝周书贤，朱华堂微笑着走开。
刘礼平：“咱们三人老土也要学会喝咖啡，别老是喝酒。”
王华堂：“你是上海人，城里人。”
刘礼平：“阿拉也是乡下人。大学毕业考上公务员。”
周书贤：“今后，也要让王家雄考个公务员。我们这些乡下人都是体制外。”
刘礼平：“体制外怎么样？我看很好，我还想下海当企业家。”
女服务生端上三杯咖啡。
王华堂：“我来上海这么多年，至今还没有当企业家感觉，觉得自己还是个农民。”
刘礼平：“这就要改变。今晚我约你们两个，就是要谈今后怎样把华鑫办好，你王华堂要怎么当好这个民营企业家。”
周书贤：“就看华堂了。是我把他动员出来，我也有责任帮助他。”
刘礼平：“华鑫出的这件事，引起市委市政府，区委区政府高度重视，提出一个课题，怎样帮助上海民营企业健康正确发展……”
周书贤：“刚才喝酒，大家也初步谈了这个问题，说这次我们要趁回乡庆贺华堂婚礼，好好琢磨琢磨探讨探讨这个问题。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都答应去。刘副区长，我们也邀请你去？”
刘礼平：“我不能走，区委区政府要我专心管好民营企业，我还要做很多调研工作。”
王华堂：“想来想去，主要是一个资金问题。”
刘副区长：“我觉得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人才问题。”
王华堂、周书贤：“人才问题？”
刘礼平：“是，不然市委市政府为什么提出上海要推进人才高地！有了人才，就有了方向！”
王华堂、周书贤陷入沉思。”
刘礼平：“恕我直言，你们几个学历都不高，资历也太浅，在上海这个大潮中，游泳的技能还差点劲。今后公司要注重引进人才，高端高科技人才……”
王华堂：“是的，家雄就对我说过，今后华鑫要走高科技途径……”
刘礼平：“市政府正在研究上海要发展机器人战略问题……”
王华堂：“机器人？！我们最近经常聊这个问题，干重活干累活时就想能不能用机器人代替我们少受些累。”
刘礼平：“听说，鄢萍被学校派去的名古屋工业大学就是专业研究这个问题。各古屋工业大学是日本人工智能研发的权威单位，日本的工业机器人现在占世界产量的50%以上……”
王华堂：“听说鄢萍要回来，她手上有项目，身边有人才。”
周书贤：“引进她！”
刘礼平：“迈出一步试一试！
王华堂：“赞同！”
刘副区长指咖啡：“尽顾着说，咖啡忘了喝，喝！”
三人笑着喝咖啡。
（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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