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1]-西门外:台北的一场诗歌朗诵会——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藏着这只“猫”-华闻时空](https://hwsk.oss-cn-shanghai.aliyuncs.com/2025/10/image-134.png?x-oss-process=image/auto-orient,1/quality,q_90/format,webp)
几天前,台北举办了一场诗歌朗诵会。这场名为“读给台湾的诗”的朗诵会是为纪念台湾光复80周年而举办的。
我观赏了整场朗诵会,它没有专业的朗诵者,几乎都由诗人自己朗读——杨渡朗读了《南方》,廖咸浩朗读了《因为爱》。也有另外,台北市市长蒋万安朗读了赖和的《南国哀歌》(节选),台湾大学前校长管中闵朗读了张大春的《抗战胜利八十年杂言古一首》——他们两位的朗读令我感动。
诗歌是小众的,现场不过百八十号人;但诗歌又是磅礴的——以诗歌朗读的形式纪念台湾光复80周年,它是如此柔软又如此刚强。在台湾残酷的政治现实的当下,抗战、光复这些字眼几乎被执政当局覆盖、遮蔽,而诗歌,却是一种呐喊与反动。其实,没有什么力量比文字更犀利。
1930年10月,台湾爆发反抗日本殖民者统治的“雾社起义”,赖和以此创作长诗《南国哀歌》:“兄弟呀,来!来!舍此一身和他们一拼……”朗诵会现场,蒋万安用闽南话朗读该诗的节选。他神情十分专注、投入,诗的节奏也把握得很好,不时还有一些手势。管中闵朗读的是一首古体诗,作者张大春是台湾知名作家、书法家,和管中闵一样,他们都是外省人第二代。
蒋万安、管中闵都留学美国,一个学法律,一个学经济;一个是身居要职的政府官员,一个是学有所长的专家学者,在台湾当下,他们都是属于深具人文素养的社会闻人。诗以言志,他们用诗歌来抒发、表达情怀、理念,这是一种精神信仰与寄托。放眼四方,在我们的印象与固有观念中,官员也好,专家也罢,在这样的场合,能够行礼如仪完成一次程序性的安排就不错了。但蒋、管是自始至终的投入其中——朗读与聆听,这是一种态度。
在廖咸浩朗读《因为爱》的过程中,我忽然感觉好像曾在哪里见过他。是的,九年前我在台北的“齐东诗社”与之有过一面之缘。我找到《台湾写真:在台北街头遇到“齐东诗社”》这篇电讯稿,其中有这样一段描写:“周六下午的第二场是‘现代诗研习班’,主讲者是台大教授廖咸浩。他是台湾知名诗人、评论家,担任过台大外文系主任、台北市文化局局长。廖的研习班比较有吸引力,参与人数大约有三、四十人。”
个人以为,《因为爱》是朗诵会现场诗歌艺术最为上乘的一首,也是诗作者在现场朗读的最好的一首。廖咸浩的诗人气质,与诗是融合的,他几乎是在忘我的抒发。
杨渡是台湾著名作家,他出身媒体,曾担任《中国时报》总主笔。他的文章多有历史的纵深,同时带着岁月的沧桑;他写诗,而诗歌的意象常常用以表达思想,情感好像是退居其后的。杨渡说,《南方》是献给台湾这块土地的,南方是光的源头。在杨渡的《暗夜传灯人》一书中,我读到他的多首诗,诗歌的表现手法也大抵如此。但一首《荷叶上的诗》使我感怀——“这一生,或许只是更深更远的长河里,一片荷叶上的露珠,露珠里的倒影,倒影里的一个人和一本书,书中的一行字,一行字之外,未曾被听见的一声叹息。”——诗是怀念他新闻工作的引路人余纪中的。
在当今社会中,写诗与读诗都需要勇气。诗歌之于台湾,曾经是一种现象,那座小岛此前涌现过多少诗人呵。但现在,似乎也没落了。当诗歌以一种承载着理想与信仰回归的时候,诗歌也可以是武器。因此,人们记起了赖和。这也许就是龙应台所说的“把诗从边缘带到中心”的某种意涵。
九月上旬,在台北举办了一场《人民的风席卷着我:聂鲁达等国际诗人反法西斯诗选》的新书发表会。新书发布会的海报突出其主题是纪念对日抗战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80周年,是“为了反抗的纪念”。我找到了两篇媒体的报道以及郑丽文简短致辞的视频,郑丽文的致辞有这样一句话:诗歌的力量更有穿透力,更加直指人心。
随后,在十月中下旬,唐湘龙、尹乃菁先后对组织出版这本书的原乡人文化工作室执行长张钧凯进行了专访,主持人问张为什么要主编出版这么一本书?他说,历史蕴藏了两岸曾经共有的精神与价值,需要重新求索与寻找。
我曾在台北的捷运上读到《我的耳朵里住着一只猫》的诗,这只猫“蜷伏于温润的耳蜗深处”,哦,原来是写耳鸣。诗歌之纯粹不过如此。而事实却是,每个人的心中都应该藏着诗歌这只“猫”。
如果更深一层、再深一层,我们探看诗歌的最实质,不禁要问,诗歌难道不是可以振聋发聩的吗?!(完)
2025、1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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