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集 老人调研
20-1
白天。
宝庆路花园洋房王华堂家。
客厅里,烟雾弥漫。
王华堂、方师傅、黄龙江、陆根宝、朱银娣、周孔廉、浦新各自坐着,喝茶抽烟,听王华堂讲述。
廖莉提着茶壶出来,一一给众人续上热茶。
廖莉边倒茶边说:“本来今天这是拎清干的,拎清没了,只好我代劳了。”
浦新:“新的拎清正在设计,出来后比原来的拎清更先进。”
周孔廉:“两岸机器人研发中心现在名声在外,多亏这些高科技知识份子!”
浦新:“还有我这个半拉子知识份子总经理领导得好!”
周孔廉:“没见过自己吹捧自己的不要脸的货色……”
“哈哈哈……”众人开心大笑。
王华堂:“浦新不错,所以这次建厂派他去。浦新,你去筹建,顺便关心一下山里乡中学基建的事,估计他们当老师对基建不熟悉。”
黄江龙:“你管中学基建干什么?人家有县政府、县教育局管。”
王华堂:“不是关乎王家之玉吗?”
黄江龙:“你就王家之玉的事噎在心头。你以为拿十亿补偿了,可以消消过?”
方师傅:“建个好中学我同意,可是改造一个乡下中学,给十亿我觉得给得太多,还有很多困难的学校。”
陆根宝:“我也觉得给得太多。那里不是上海中学。那个施逢春校长根本不内行。”
王华堂:“我当时也没慎重考虑,就是龙哥说的那个心情,拿钱消消过……”
黄江龙:“我看让浦新带我们去看看,让我们这些老头也去调研调研再作决策。闽东我们好久没去了,山海县我们更没去过,你们看呢?”
方师傅:“我同意。”
朱银娣:“我也去!”
陆根宝:“对,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再说,捐出去的钱,都是我们这些老头老太自己积下来的钱,你们不心疼我心疼。”
王华堂:“好主意,浦新你带他们去,我刚去的这次就不去了,开我的飞艇去!”
众人鼓掌。
20-2
白天。
江航飞艇在山海县城上空飞行。
飞艇下出现山海县滨海新区台商投资区。
施工小屋旁站立着王家雄等一行政府办工作人员,大家翘首张望。
飞艇缓缓地降落,飞艇玄梯放了下来。浦新和廖莉出现在玄梯,他们小心翼翼地一一搀扶着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出来,走下飞艇。
王家雄走上前来,一一和老头老太们亲热地握手拥抱。
政府办工作人员一一地搀扶着四位老人绕场观看场地。
四位老人一边看一边不住地点头。
方师傅:“家雄,听说征地手续三通一平都办好了?”
王家雄:“划为台商投资区是中央批准,手续都办好了。”
黄江龙:“听说对我们有优惠?”
王家雄:“国家所有的政策和红利都给了!”
陆根宝:“你别以为只对我们有红利,对山海县红利也大大的!”
王家雄:“不愧是行长、金融家……”
浦新解嘲地:“当年在伦敦,十几秒为中国银行赚了十几亿……”
陆根宝:“嗨,嗨,周孔廉不在换了你——”
朱银娣:“我们老陆要终身背这个经典传说。”
“哈哈哈……”众人开心地笑。
陆根宝:“我跟李明华一样,对近海感兴趣。”
王家雄:“山海县靠山又靠海,与台湾只一水之隔……我临时有个会,就不陪你们,你们参观好了!”
方师傅:”好!”
黄江龙:”好!”
20-3
白天。
山里乡中学附近。
施逢春带着勘测施工人员在一块平整好的地块上勘测。
地块旁边有一幢破旧不堪的旧猪栏。猪栏后边有一条小河沟。
几个中老年的村民正围着猪栏旁边指指划划。一个叫勇闯的中年村民正颐指气使地大声咋呼,和要拆散猪圈的人员对峙着。
勇闯:“谁说这猪圈不是我祖传遗产?我今年就是要学校当我祖传遗产赔偿我,少一分都不行!”
施逢春:“勇闯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勇闯:“什么时候回来?你们想趁我不在家,欺负我老爹老娘,把我家祖传的猪圈当临时违章搭建处理?”
施逢春:“这是村委会领导、区征地办和你们商量定的。”
勇闯:“我不在场不算数,这猪圈谁都知道我家祖传下来的,已经好几代了。”
施逢春:“上级政府和村委会定了,我们只能执行。你有问题到乡政府反映,别在工地撒泼!”
勇闯:“什么?我在维护自己的权利,我叫撒泼!我问你,你这个校长怎么当的,把农民群众维权叫撒泼!好!撒泼就撒泼,我今天当你们大伙的面,我站在这里,谁敢动我猪圈一块砖,一坯土,我就叫他到小河沟里喂鱼。”
村民甲:“勇闯,你别仗着有两下子,使横,施工队有的是能人!”
村民乙:“该讲理要讲理,你这猪圈就是违章搭盖,赔你钱已经是很照顾了!”
村民丙:“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勇闯:“哼哼,我勇闯今天就是要请酒不喝喝罚酒,看看你们施工的,谁敢惹我!我勇闯打工走遍大江南北,我怕过谁?”
施逢春:“勇闯叔,你再走遍大江南北,也要讲政策讲道理……”
勇闯伸手一推,施逢春站立不稳摔倒在工地,吃了个嘴啃泥。
几个勘测施工人员围过来理论,都不是勇闯对手,十多人围着勇闯打了起来,勇闯左躲右突,跳出群围,猪圈旁乱作一团。
有人打电话报警。
20-4
白天。
飞艇突然出现在平整地上方。
围殴的人都没有注意到飞艇。
飞艇缓慢地降落。
飞艇放下舷梯,王家之玉首先出现。
20-5
白天。
王家之玉迅速地下舷梯,跑向施逢春。
王家之玉问:“怎么回事?”
施逢春指勇闯:“勇闯闹事!”
勇闯:“我闹事?你们才闹事!要把我祖传的猪圈拆除,你们赔我!”
王家之玉:“不是都解决了?”
勇闯:“解决个屁!”
施工员甲:“勇闯,当老师面,你嘴巴干净点。”
勇闯:“我嘴巴干净,我说你们这些当官的吃公饷的,口袋要干净点,别贪污受贿!”
施工员们围上前:“谁贪污?谁受贿?!”
勇闯:“怎么了,今天真要见分晓?哈哈哈,我看你们这几个施工员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铁蛋场外声:“我一个人算不算你的对手?”
勇闯:“你想单挑?”
铁蛋出现在施工人员面前。
勇闯:“你是谁?”
铁蛋:“别问我是谁,我问你,哪个门派的?”
勇闯:“没有门派,你是哪个门派?”
铁蛋:“是你们隔壁县的,蕉岭县,雪峰道观铁林派。”
勇闯:“哈哈,鸟个铁林派,老子走南闯北,天下无敌派……”
铁蛋、勇闯同场,众人退让,让两人比试。
王家之玉:“铁蛋哥,你别伤着了……”
勇闯:“临县人士,我不伤你,让你跟校长一样,来个嘴啃泥……”
铁蛋微笑地摆开架势.
浦新、廖莉急冲冲跑来,冲进人群。
廖莉:“哎呀,不好啦,铁蛋外地人,要吃亏的……”
浦新:“别瞎嚷嚷,我正是要铁蛋显显身手,正愁英雄无用武之地……”
20-6
白天。
飞艇上,政府办工作人员依次小心翼翼扶着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四人出飞艇。四人见平整的地面上围着一大群围观比试的群众,都不下舷梯,都站在舷梯上观看铁蛋、勇闯比武。
20-7
白天。
在众人的围观中,铁蛋、勇闯开始比试。
铁蛋趁勇闯不注意,一个扫堂腿,勇闯就来个嘴啃泥。
众人拍掌大笑。
勇闯爬起来,抹了抹嘴,一个黑虎掏心窝,直扑铁蛋,铁蛋翻身腾空,让勇闯扑了个空,勇闯不知铁蛋翻向何处,有点迟疑。
正当勇闯迟疑时,铁蛋一个箭步扑到勇闯腿部抱起勇闯双腿,凌空把勇闯扔到河沟里。
河沟里扑腾耀眼的水花,所有围观的拍掌欢叫……
勇闯慢慢地从河沟里爬上岸,水淋淋如落汤鸡。
勇闯:“英雄,受小徒一拜!”
勇闯向铁蛋跪拜。
铁蛋问浦新:“怎样,当工厂保安可以?”
浦新:“你定!”
铁蛋:“是,长官!”
铁蛋对围观群众:“大家散了吧,去看飞艇,上海来的。”
众人拥向飞艇。
施逢春、王家之玉相泯一笑。
铁蛋拍着勇闯肩膀:“怎么样,没正式工作吧。”
勇闯:“没有。”
铁蛋看着浦新说:“浦厂长同意了,海峡机器人总厂收你做保安,愿意吗?”
勇闯无地自容地:“愿意!”
20-8
夜。
山里乡中学食堂。欢迎宴会,大家围坐一桌。乡书记,乡长,施逢春满脸春风地给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斟酒夹菜,王家之玉和廖莉紧紧依偎着,碰杯饮酒,依依眷恋。
桌上摆着山珍海味,但老人们只能望菜兴叹,浅酢啜饮。
方师傅:“施校长,你做这么多菜,我们吃不下啊!”
施逢春:“之玉点的,她怕你们上海吃不到山里货……”
黄龙江:“海鲜这么多,还山里货!”
王家之玉:“海鲜是书记乡长点的,有海鲜,礼就大。”
陆根宝:“我们四人是老头子,老妈子,又不是大人物。”
浦新:“今晚可是大人物了,决定王老板给山里乡中学捐款能不能到位问题。”
王家之玉:“陆爷爷,你是管银行的,可得美言美言啊!”
朱银娣:“之玉,我看玄。”
王家之玉:“怎么玄?”
朱银娣:“这么多好菜好酒,说明学校有钱,捐那么多干啥呀……”
“哈哈哈……”众人笑。
乡书记:“阿姨,你不知道之玉费了多少心思!”
朱银娣:“她花心思做什么?她只要在她爷爷面前撒撒娇就行!”
“哈哈哈……”众人又笑。
乡长:“阿姨,她娇撒了,这十亿可不能少呀!”
朱银娣:“那要看撒的效果了,撒娇过了头,恐怕要少给几个亿!”
“哈哈哈……”众人又是大笑.
20-9
白天。
山里乡中学门口,师生们齐集,欢送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浦新、廖莉众人。
上课铃响。师生们高喊着:“爷爷、奶奶再见!”
学生们奔向各自的教室。
施逢春、王家之玉送众人上停在校门口不远处的飞艇。铁蛋站在舷梯上等候。
众人陆续上飞艇。依次坐好。王家之玉最后上。艇门关上。
飞艇内。
王家之玉:“爷爷奶奶,我自作主张给你们加一段行程,参观月亮寨,一个畲族村寨……”
“啊……”众人面面相觑。
陆根宝:“有什么好看的?”
王家之玉:“好看的东西多得是,畲族歌舞你们肯定没看过,还有一个十分漂亮的月亮湖……”
廖莉:“还有我们王家之光的故事……”
朱银娣:“哈哈哈,还有之光的故事,那真要去看一看……”
众人嘻嘻哈哈笑。
飞艇起飞,升到山里乡上空。
丘陵起伏,梯田连延,山林飞瀑,白云缭绕。
月亮寨矗立山头,月亮湖闪闪发光。
众人俯视,贪婪地欣赏下方的景色。
九曲十八弯公路,像金色飘带,让人赏心悦目。
20-10
白天。
飞艇降落在月亮寨旧小学校前,不多的男女村民,大多是中老年人,在雷月儿带领下欢迎客人。
飞艇舷梯门打开,放下舷梯,王家之玉第一个出来,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浦新、廖莉依次下舷梯。
小学校的小广场上,畲族男女跳起银铃舞,扁担舞,簸箕舞欢迎客人。
雷月儿引领四个上海爷爷奶奶在竹靠背椅上坐下观看。几个男女小孩,拎着茶壶,给爷爷奶奶斟茶。
王家之玉:“爷爷奶奶,我们的雷月儿畲歌唱的很好,欢迎月儿来一首。”
雷月儿腼腆一笑,清了清嗓子:“欢迎爷爷奶奶光临月亮寨,我唱一首畲族新歌,歌名叫《山里人的梦》……”
众人拍手鼓掌。
雷月儿(唱):
山里人的梦,
三餐温饱,
有酒有肉,
喷喷香……
山里人的梦,
家兴业兴,
生儿育女,
人旺旺……
山里人的梦,
想看世界,
上天入地,
坐火箭……
喂~~~
山里人的梦,
梦里梦外,
欢歌靓舞,
新时代……
“好~~~”众人喝彩。
方师傅:“讲的清楚。”
黄江龙:“说的明白,”
陆根宝:“言简意赅。”
朱银娣:“就是没要钱……”
“哈哈哈……”众人又是鼓掌又是叫好。
王家之玉:“我们月儿就是水平高。”
廖莉悄悄问:“王家之光真看上她?”
王家之玉朝廖莉耳语。廖莉笑。
20-11
白天。
月亮湖旁,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浦新、廖莉在王家之玉、雷月儿陪同下,欣赏美景。
方师傅:“要是把我们的花园洋房,搬到这儿来,我保证死都不回上海。”
黄江龙:“干啥搬?我们在这里盖。”
王家之玉:“这儿不让私人盖房,绿水青山是金山银山。”
陆根宝:“搞个文旅项目,让国家批准就可以盖。”
浦新:“这儿真可以搞个文旅项目,发展乡村旅游。”
雷月儿:“我没想过。”
陆根宝:“让浦新、廖莉以后想办法。新厂子盖起来,会有很多人来玩的。”
王家之玉:“雷月儿现在还没想到那份上。她只想为村里办个食堂,小型医疗站和发展种秀珍菇的合作社。”
朱银娣:“这几项不要太多钱吧?廖莉,我们回去发动上海的女同志们支持。”
廖莉:“好主意!我们女同胞也要为乡村振兴出力量!”
王家之玉:“月儿还不谢谢阿姨!”
雷月儿:“阿姨,谢谢了!”
雷月儿施畲族大礼,大家鼓掌。
朱银娣疼爱地抱着雷月儿,夸她:“月儿真是月里嫦娥,难怪有人看上。”
廖莉:“对,看上的也要出钱!”
“哈哈哈……”众人乐笑。
20-12
夜。
鼾村廊桥。
方师傅、黄江龙、陆根宝、朱银娣、浦新、廖莉依次围坐长茶桌。周书贤泡茶、斟茶。
方师傅:“没想到这次旅行最后一站又回到了十多年前来过的地方。”
黄江龙:“而且是举行过我们华鑫集团重要转折点的会议地方。”
陆根宝:“能不能比作遵义会议……”
朱银娣:“你别乱比,还想双规?”
“哈哈哈……”众人哄堂笑。
周书贤:“现在新时代时兴不戴帽子,不打棍子……”
黄江龙打趣说:“要打回家打!”
众人哄笑拍掌。
方师傅边喝茶边说:“我觉得老板给山里乡中学的钱多了,我估摸一下,改造山里乡中学,充其量用5个亿够了。”
黄江龙:“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不知道老板改造的目标是什么?如果是王家之玉、王家之光上的那样的上海中学,可能还不够。”
陆根宝:“不可能搞成上海那样的中学,我也是觉得十亿多给了,给个五亿差不多了。”
朱银娣:“我也是这样感觉,所以我当之玉面说,撒娇过头了,恐怕要少给几个亿……”
陆根宝:“原来你心里也有数?”
朱银娣翻白眼:“就你那破行长有数!”
方师傅转对周书贤:“没听说鼾村向老板要钱?”
周书贤:“当初华堂给村里五十万支持经费,大家都觉得过意不去。华堂带出鼾村那么多人,不少人也发了财,感激感恩都来不及了。”
黄江龙:“鼾村有没有想办点什么集体公益的事?我们这次调研也包括鼾村。”
周书贤:“集体公益事……”
周书贤转头侧目,沉思回想。他上下左右逡巡着廊桥,突然想起。
周书贤:“乡亲们曾经议论过,说什么时候村财有富余,重修一下这廊桥。有几十年没修过。年久失修,怕有旦夕祸灾。”
方师傅:“真该修,我是对廊桥有研究的。书贤,你说大概要多少钱?”
周书贤:“我也说不清楚。”
黄江龙:“这重修古文物难度大,而且要请专业队伍,经费不会少的。”
陆根宝:“要修就得修好,得几个亿。”
方师傅:“我看向老板建议,给山里乡中学五个亿,剩下五亿全给鼾村修廊桥。”
浦新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同意!”众人纷纷举手,意气风发。
(第二十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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