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馆观感（5）-华闻时空

杨晓敏文学馆二题
孙楚
一、小小说的精神原乡
2025年5月24日《小小说选刊》创刊40周年庆典结束后，在许多老师一路引领下第一次抵达获嘉，到达了小小说在时间里此刻最浓烈之处；第一次有幸进入了杨晓敏文学馆这小小说历史发展纪录汇聚之所在；第一次看到了小小说天空上这群辉之闪烁；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结识小小说真好！因为有这些老师的开拓引领，因为有这小小说早已展开的无限书写——留给过去的他，留给现在的我，最终留给未来的你去完成这永无止境的共同时刻！
而坐落在金黄麦浪中的杨晓敏文学馆，犹如这一切的原点，成为一种小小说的精神印记，以及众多小小说书写者不断前行的内在驱动。
在杨晓敏文学馆，由杨晓敏院长主持颁发了华夏小小说研究院对各位专家、研究员的聘书，开启了小小说评论研究的新局面。
如果说《小小说选刊》创刊40周年庆典最大的收获除了见证这些特殊的时刻，就是结识了众多以前只闻其名不识其人的老师的话，那么获嘉杨晓敏文学馆之行，还在于见到了数量繁多的小小说相关书刊之身影。里面有我熟悉的《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五卷本，以及一直在反复阅读的“金麻雀获奖作家文丛”23卷本。然而其中最让人眼馋的，却是以出版年代为顺序排列的《百花园》《小小说选刊》出版陈列展厅。

杨晓敏老师说，文学馆的意义不在于书籍收藏，而在于思想传递——也就是在这一刻，这些书刊和其内在的承载，开始形成一种小小说文化现象意识，不断在这特殊的氛围里聚散生发。
此刻我虽然就贴在展览厅展示橱窗前，可是却无法把任何一本刊物，从它们所代表的历史时刻中取出。
这些书刊仿佛在用一种共同的静默，来进行一种无声的表达——
这里不是终点，而是你们的出发之地。
时间也不会在这里全部沉淀，而是被你们带走，编织成各具心裁别有意趣的小小说的明天。
我们来过，我们不会停留；我们离开，却也带走这永久的记忆，放入这永恒的瞬间！
世间没有不散的筵席，然而挥手的那一刻我却脱口而出——
各位老师辛苦，大家于小小说中见而永不散！

二、一种思想的七个瞬间
　　
蔡元培说，大学不是有大楼，而是有大师者。　　
杨晓敏老师说，文学馆的意义不在于书籍收藏，而在于思想传递。　　
那么，到底要传递什么思想呢？　　
实际上，在到达获嘉杨晓敏文学馆的第一瞬间，你就已经感受到了——
这块迎宾石上所刻画的每一横每一竖，就是那思想流动的脉络。　　
但是先别急着念出来，毕竟这八个字背后的含义，想说透彻了也绝非三言两语——只是不用担心，因为已经有人替你把全文篆刻了下来，当踏入杨晓敏文学馆正厅的那一刻，你的目光便忍不住被左边的一抹明亮色彩给吸引，不由得感到天工之巧，表达形式之妙—— 　　

杨老师说这是小小说金麻雀奖得主青年作家莫小谈赠送的开馆贺礼——听完我顿时感到，这真是能人之所不能，发人之所未发；因为这分明是在用这最古老的竹卷，镌刻下这当代小小说最新之思想！　　
耳边继续听杨老师还夸赞讲，这一卷竹简中竹片的数量、竹简前后卷曲的态势、某个竹片的精心设计等等，都各有寓意……

我觉得可能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第二个瞬间了！　　
如果说迎宾石上的凿刻是一种天然之力的拙朴铭记，那么这竹简上的详细书写就是一种文化本身的明确概括。但是还没有完，思想传承的历史从石刻到竹简最终走向纸墨—— 　　
你或许注意到了，石刻上的凿痕，化为了文明的书写。　　
到这一刻写作的思维意识，升华为文体的文化理论。　　
而这一切思想的传达，也从最初的拙朴简明，越过古韵的悠然，书写为眼前条幅上的文化理想。　　
或许你仍未完全通透，但已经足以熟练地无意识中将它念出—— 　　
“小小说是平民艺术”！　　
实际上杨晓敏老师有一本重要的论文集《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这个命名显然就表达了核心所指，也是这一理论体系的明确归纳。　　

而且不出你所料，里面收纳了一篇叫作“小小说是平民艺术”的文论，发表在近 30 年之前。　　所以这虽然只是八个字的归纳，却是杨晓敏老师用了大半生来实践探索，并继续探索实践下去的新文体建设。　　
这是一个人生的理想，最终也成了一种生活的思想。　　
唯一可惜的是前者的论文集好似散化为展览馆内一册册创作的实践，而那篇论文的剪报似乎也静观在不经意的某一旁，皆未能用照片记录下这两个别致的瞬间。　　
但是精彩的东西从来不会让你失望，我们又遇到了一件有趣的汉白玉展品——
咦？　　
…… 　　
不用揉眼，你没看错，那就是个胶布补丁。　　
杨老师说，是朋友送的一件礼物，结果制作时多刻了个“的”字。千里送鹅毛尚且礼轻情意重，人家这么用心制作这样的一个物件，也不好多说什么就贴个胶布遮一下吧。　　
但在那个现场我觉得这种差误，恰恰体现了思想把握的微妙之处。　　
多了一个“的”字，就如同存折上小数点点错了位置，那肯定不是多就是少，不信你自己读一下这准确的描述—— 　　
“小小说是平民艺术” 　　
然后你再加个“的”字照着上面那照片里的误刻再读一读，感受一下是不是有某些不一样的感觉。　　
这种差异就像“煤球”和“煤堆”或者“雪白”和“白雪”。　　
所以这第六个瞬间，我觉得是一种天作之合。也许那位朋友是无心之失，但营造出了一种绝佳的对于“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这一文体意识文化思想的澄清与明辨的氛围。　　
所有的思想都需要不断地反复阐释，一切的阐释都可能产生这样那样的偏差。而现在这种微妙的偏差，提前以这样一种别有意味的形式到来，给了我们主动辨析校正的充满趣味的此刻。　　

所以我觉得杨老师的那位朋友，绝对是歪打正着，以错误的篆刻送出了一份绝佳的礼物。　　

这本身就很小小说！　　

这个时候有细心的同行者可能会疑惑了，说孙楚整个文学馆我也仔细看了，前面的六个瞬间，你一提，也立马有了印象，但是你说第七个瞬间——文学馆里还会有啥地方写着“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这几个字？不应该呀，能写的地方都已经观摩过了…… 　　
没错！但我要说的第七个瞬间不在展览馆的具体物件上，而在你的脑海里——当你疑惑第七个瞬间在哪里时，脑海里再一次闪过“小小说是平民艺术”这一念头之际，你是否记起了在进入展览馆前一刻杨晓敏老师所说的：　　
文学馆的意义不在于书籍收藏，而在于思想传递。　　
显然：此时此刻，这思想通过这八个字已经得以传递。　　
所以当后来再登上大巴离开之际，你再次忍不住回头，发现这送别你的，就是那一开始的那同一块石头的迎接——
“小小说是平民艺术” 　　
这块石头太大太沉你带不走，但是这句话精要概括你可以浸入思维融入小小说创作从此再不归还！　　
《小小说选刊》四十周年庆典转瞬即过，获嘉杨晓敏文学馆之行到此也终于到了告别之时。然而所有的结束都是新的开始，一次次的离别也是为了不断地再次重逢。所以这即远离也是接近，即挥手离去也是摇手欢笑我已经再次到来！　　
感谢杨晓敏老师！感谢他用一生来推动构建的小小说新文体，最终凝聚成现在的小小说文化新现象，给予了众多小小说书写者以无限的书写可能！
作者：孙楚（河南），评论家。

拜访杨晓敏文学馆
杨彤云
癸卯年八月十八，桂花飘香时，侄女方歌开车带我和老娘去辉县旅游，上午看了八里沟景区，午饭后，方歌问我下午去哪个景点？我说去获嘉县王官营杨晓敏文学馆，方歌立马导航出发。
一路向南，路边晒满金黄的玉米，忙碌的人们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方歌开着车感慨道：看文学馆比风景区还好？我笑道：天壤之别而又息息相通，中国当代小小说读写兴起于二十世纪80年代，经过有识之士的倡导和规范，经过报刊编辑的精心培育和数以万计作家们的创作实践，以及两代人的阅读认可，富有时代特色的小小说文体，逐渐从小到大、从稚嫩到成熟跻身于中国的文学殿堂。杨晓敏老师就是当代小小说文体的主要倡导者和推动者，长期从事小小说编辑、创作、理论研究和文学活动的组织工作。
杨晓敏文学馆是当代小小说创作的重要资源库和编年史，集旅游参观学习于一体，是一处有当代文化蕴含的标志性人文景观。前天就跟杨老师的战友清明哥商量来文学馆，一时未成行；今天正好趁机去拜访杨晓敏文学馆，不久的将来，杨晓敏文学馆就是众多热爱文学人的文学圣地。近三点到王官营，六千人的村子，随便一问村人：杨晓敏文学馆往哪走？即刻指示给我们方位。通往文学馆的村路笔直宽阔整洁，文学馆位于村西南杨家老宅，坐南朝北，设计的大门简洁优雅大气，敞开着，老远就看到高大的院门楣上书着鎏金大字：“杨晓敏文学馆”，进院门时，方歌让我脸朝街向，拍了张留念照，随后我向院内大声招呼：有人吗？魏建中老师应声而出值班室：哎——等你们呢！魏老师首先介绍筹建文学馆情况，郑州市方面想让文学馆建在郑州，心念家乡热土的杨老师，出于对家乡的拳拳情怀，决定用自家紧挨着的两处老宅，既节约了征地费用，也为家乡建设新农村文化增光添彩。

魏老师说：该馆筹建于2022年8月，占地约700平方米，主题展馆两层，面积350平方米，内设两个展厅八个单元展室，分别为：前言、著述、研究、荣誉、编辑出版、金雀列阵、文体倡导、活动纪年、网刊读写、风云人物。配建有145平方米作家工作室和45平方米阅览（会议室）室。房子和院内布置非常合理，包括花池和卫生间。魏老师带我们先到西院展厅观看，边看边给我们讲解，展厅是钢结构，装修得清新简约，铝合金展柜美观大方，按年鉴摆放的小小说文本星光灿烂，囊括了四十年来中国小小说从萌芽到长成参天大树的点滴历程，一层陈列的是杨晓敏编辑出版的小小说出版物近千期，编辑出版的《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等图书选本129种460余卷；二层是众多小小说名家图书和照片……
因我身体局限，一小时后，累了，就和魏老师到值班室座谈。魏老师送我三本小小说类书，让我吸烟，我笑对魏老师，说着谢谢，没这爱好。魏老师说和杨老师从小好到现在，所以无私帮助杨晓敏文学馆。我说难怪您和杨老师一样热情厚道温文尔雅。老娘说建个这文学馆可费心劲儿了呀！魏老师说晓敏从栽培小小说文体到引导推动发展，的确是倾注了巨大心血，太不容易了！而今又建成文学馆，为中国小小说的继续发展奠定了里程碑。
魏老师问我，看你也喜欢小小说，写过吗？我说学写过，曾有杨老师选编推介过的《古风》选入《大学语文》，魏老师问，展厅里有这本《大学语文》没，我说没看见，俺家倒是有收录古风的几个《大学语文》版本……
因为方歌开车去新乡市里办事儿，我边等车边和魏老师畅谈，魏老师家人催吃晚饭，他边答应边对我说：趁车没来，先跟我到家吃饭吧。我说不必了，这就够麻烦您了，车来，一会儿就到家了。时到六点多，我说咱去路上吧，估计车快来了。到路上，华灯初上，车正好过来，上车时，我说有机会到俺经开区那边玩儿。魏老师说好好！随即，互留电话，握手告别。回家来多日，心里还萦绕着文学馆内的情景，铭记着杨老师心血的结晶和魏老师热情洋溢的接待……
作者：杨彤云（河南），作家。

清水塘——文学馆
赵淑萍
二十多年前，我对杨晓敏老师笔下的“清水塘”心向往之。那个清水塘，在获嘉县亢村镇王官营村，是他的一方宇宙和乡愁归处。那里，碧水敛翠，莲叶接天，那里，有蝌蚪、泥鳅，还有足足三十斤的大黑鱼，当然，还有那个蹬藕的少年。
如今，王官营村，正像作者自己说的，“完全没有了芦荻飘飘、绿水淙淙的清水塘。乃至南窑塘的上方，已拔地而起一排排漂亮的新居。”但是，小小说的清水塘——“杨晓敏文学馆”却诞生了。
由著名作家王蒙题写的“杨晓敏文学馆”六个鎏金大字赫然醒目。院中，芍药吐芳，榴花似火，青杏累累满枝。 700平方米内，有主体展馆、作家工作室和会议室。主体展馆两层，有2个展厅、8个单元展室，分别为：前言、著述、研究、荣誉、编辑出版、金雀列阵、文体倡导、活动纪年、网刊读写、风云人物。
墙上，悬挂着各界领导与文化名流的题词、楹联和画作。这是当代文艺界一个个灿如星辰的名字：汪曾祺、冯骥才、耿开昌、廖奔、吉狄马加、胡平、梁鸿鹰……而且，每一样物件，都有一个故事。展室内，展示的是杨晓敏著作、重要论述，及在小小说文体建设、办刊实践、作家培养、活动组织方面的书刊。一位作家说“这已不仅是杨晓敏个人的文学馆，俨然一座中国小小说的文献室、珍藏库和编年史”。

一个人，他写、他编、他评，他一生就做了一件事——倡导和推广小小说这个文体。他的人生，也因小小说而成为一部大书。
在金雀列阵中，我看到了自己的身影。这一刻，我涌起的是对这位师长更是对他所倡导的小小说文体的深深的感恩。人生何其幸也，初涉文坛，就得到了他的关注，一路的关爱和扶持，一直走到了今天。这位师长，即使已经退休，也从来没有停止他的步伐，他仍在为小小说的发展呕心沥血。
那个清水塘、那个杨晓敏文学馆就是小小说作家们心中的圣地。在获嘉，我走过那么多美丽乡村，后寺村、后鱼池村、西曹庄村，我看到了浙江“千万工程”在河南的实践。而王官营村，也是当之无愧的美丽乡村，它有着独特的文化的魅力和精神的引领。她同样是乡村振兴文化振兴的样板！

作者：赵淑萍（浙江），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