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著：国际文化交流与传播（第一卷）第三十二章-华闻时空

从小说《山哈闹海》到电视连续剧《那山那海》

1998年，福建省经济信息中心主任黄国敏先生率福建科协代表团访问美国，我参与接待工作。有一天，我开着中巴带代表团前往波士顿访问，当我把车子开到哈特福德84号高速公路时，被一辆警车拦下，警察说我超速，要罚款198美元，我为了代表团能顺利去波士顿，没有争辩，收下罚单，继续开车去波士顿。黄国敏团长拍拍我的后背说：“老弟，没有关系啊，这张罚单我来付啊。”我当时非常感动，这还不仅是钱的问题，而是透着一种仗义美。于是我们成为朋友。当时我还不知道他是作家，还当过福建电影制片厂的厂长。

2000年，我第一次回国，黄国敏先生请我吃饭，交谈中，我才知道他还是一位作家，曾经担任过福建电影制片厂厂长，这让我们的关系更亲密，谈论的话题更多是小说创作了。2002年，我担任美国强磊出版社总编辑，开始搞出版工作，我第一时间想到了黄国敏先生，他当时已经发表了六七篇中篇小说，我想出版他的一部畲族题村的中篇小说集。黄国敏先生曾经在福建罗源县当过县长，罗源县是我国畲族聚居的地区，他的中篇小说大多以畲族生活为题材，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他，我们双方居然一拍即合。当时我们把这部小说的书名定为《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选》，并且很快在当年就出版了，我们随后做了新闻发布。因为《黄国敏先生畲族风情小说选》是畲族历史上第一部以文学形式表现畲族生活的小说。因此引起了极大的反响。

2002年12月28日，由中国作家协会《文艺报》主办，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美国强磊出版社、《福建文学》杂志社协办的“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研讨会”在福州隆重召开。这是《文艺报》主持召开的高层次的创作研讨会，吸引了海内外文学界人士关注。著名旅美学者赵浩生教授为研讨会题词，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当代文豪蒋子龙，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文艺报》总编辑金坚范，《民族文学》常务副主编、著名作家艾克拜尔，《文艺报》著名评论家寒小风、王山、刘颋，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会长、强磊出版社总编辑冰凌，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常务副会长沈世光，福建省作家协会主席陈章武、副主席杨少衡，福建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著名文学评论家南帆，福建省宣传部文艺处长陈用毅，《福建文学》主编黄文山、副主编施晓宇，著名文学评论家、学者王炳根、谭华孚、林焱、苏文菁、兰炯熹，福建日报，福建电视台，东南电视台等省内外新闻媒体，福建师范大学，北京大学福建校友会，罗源县政府、政协，文艺界，教育界，IT界有关人士共几十位嘉宾参加了会议。金坚范书记主持研讨会。

蒋子龙主席作了研讨会的主题演讲，他说，接到黄国敏先生这本书之后，我很高兴，这种现象本身就很好。黄国敏先生是福建省经济信息中心的主任，是省一级政府智囊机构的负责人，而且是厅级的官员。它表明社会上一种什么现象呢？高官、中层的官员的素质有所变化，所以我对厅局级、部级的领导出书，都格外赞赏。我们官员，相当高级别的官员，写诗、作文、出书，这是素质提高的标志。过去我老反对科考，科考有许多弊端。但科考他有一点好处，在封建时代你要为官，你得过文字关。所以我对这本书的産生就很高兴。

第二点，这本书很好读。兴趣盎然，读起来非常省力。这是现在的书，很好读，也是一个优点。现在有许多文字的东西，读起来已经不那么容易了。而且他这个文风，准确地说，清奇野放，带着畬族野性的生活气息，有味道，我长了很多见识。前天广州的朋友雷先生给我打电话，我正读黄先生的小说，我说我知道你是畬族，他说谁说我是畬族，我的意思好象姓雷的都是畬族。应该是，因爲他这里面的人物，男的、女的，大部份都姓雷。所以这个很有情趣。

第三个特点，这本书名字叫畬族风情，实际上它是以畬族带出来的、应该是当今社会的大风情。让我感到通过这部小说畬族风情，对这个民族的了解，非常有味道，重情，重义，敢爱，敢做。

第四个特点，这部小说对当今的生活，借着谈畬族风情，有许多相当深刻的思考。比如，官僚买办者的产生，官僚资产者的产生，关于政治民主，黄国敏先生大概是由于工作的关系，相当的敏锐，因为我们现在社会状态、经济状态走到这样一个阶段，西方鼓动我们搞大民主，这个显然不符合我们国情。所有落后国家，搞大民主的，没有一个在经济上有收获的。反过来说，有的经济体系建立之后，政治上极端动荡的都无所谓，一两年换一个首相，不影响经济的前进。可是没有民主显然不行，现在提出来政治文明。政治文明我理解其中一个意思是民间透气。政治文明因素很多，但是政治文明本身，可以把我们社会往哪里引导。这样一个高概括的口号，可以被许多现象所解释和利用，这对我们社会帮助很大。我发现黄国敏先生对这个非常的敏感，涉及了许多当今社会现实，当今社会许多要试探的东西，包括用了大量的民歌、用了大量的顺口溜，这都是一种社会的通气孔。我们可以列举很多社会现象，其中一个民间现象就是顺口溜、政治笑话，你说现在什么事腐败，只要是顺口溜加以总结，所以民间有两类：一类是政治笑话，贬损的，所有归就传说的，是老百姓欣赏的，是载入史册的。我从书里感到黄国敏先生对这种畬族历史、风情、文化那种熟爱，很难得，富有激情。现在很多作品缺乏激情，因为它是编出来的、造出来的，所以对生活有这样的敏锐和激情非常值得重视。

第五个特点是这部小说非常真实。它的语言、对生活的观察、它的表达，包括对私生活、性、情爱描写，所以从市长到县长，说爱就爱，说性就性，很普遍很正常。但是黄国敏表达了一种真实，包括那个感情的暴发，那个感情的进展。我从这个势头看出来，黄国敏创作的势头很猛，所以还有下一部，还有下下一部，还会继续写下去。这部中篇集子其实很好，我最欣赏的是那个第三部《山哈闹海》，应该把它放在前面。因爲每一部都是独立、但是相当多的中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连贯的，是一部松散性的长篇。一个中篇一个高潮，这个结构挺别致。黄先生的优势就是有生活，有思想，有人物，有故事。

《民族文学》常务副主编艾克拜尔说，黄国敏先生的作品是冰凌先生推荐给我的，其中有一篇《山哈闹海》，我看了一下，写得很好，在《民族文学》第五期发表过，这部小说也收进去了，《民族文学》是按他的原题发的，叫《弄海的山哈》，风情小说选里叫《山哈闹海》，更有点章回体小说的味道，是原汁原味的。作品很有特点。畲族是福建、江西、浙江三省跨界的民族，除了江西鹰潭有一个二万多人的畲族村，浙江有一个畲族乡，其他大部分是在福建。《民族文学》从82年创刊以来，大概发了十九篇畲族作品，发了八位畲族作家的作品，我们应该从畲族文学的大格局中，认识黄国敏的文学作品。

畲族的口传文学应该是很丰富的，但是真正的书面文学，尤其是书面文学的小说创作在历史上是一个空白点，这与畲族民族历史发展有关系。畲族小说创作应该说是从八十年代，从我们刊物发的作品算起，有的时候历史非常遥远，但是又非常的近，近在眼前，就像历史就在你对面这个人身上发生。畲族书面文学中的小说创作就是从这些人开始写起的。

我觉得黄先生的小说已经写得很好、很成熟。这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作者本身受教育程度很高，北大哲学系毕业，自身的文化底蕴和多年的生活底子，从他的作品我们都可以看得出来。从他的畲族小说作品来认识畲族，有他独到的方方面面的意境。除了畲族的文化、历史、风俗等方方面面，我更看重的是黄国敏小说对现实的关注。黄国敏已经做的非常好。他直面的去写身边发生的生活，贴近群众，贴近生活，贴近现实，将畲族人与现实生活中的发展息息相关扣在一起，对畲族历史上的矛盾也毫不回避。历史上它处于一种不公平的境遇中，现代的畲族人大胆地走出山乡，走进海边，走进新的经济领域去拓展空间，黄先生写得非常直切。你想了解当今畲族人是如何生活，就看他的作品。在这点上，他成为一种独特的文学价值，一种文本价值。黄国敏还说到改革开放，改革开放究竟带来了什么变化，对普通人来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看他的作品却可以清楚的感受到。

黄国敏先生的作品对改革开放的过程中，畲族人的生活和现代的时代生活的碰撞、衔接，写得非常透彻，这也和他的独特经历有关。作为信息中心的主任，他对这个社会的横断面和纵向的历史生活都有很好的把握，所以他写起来就非常的自如。这一点对当前文坛是难能可贵的，有独到的价值，而这也恰恰给他的作品带来了除他赋予的生命以外的另一种生命力，而这种生命力，是谁也左右不了的。

作品搁在那儿，就有它的生命价值，这不能不说是好作品。他笔下的人物也非常丰满。作品《空旷的狩猎场》，王副县长这个人物是个立体的，是个真实的人。他作为人有致命的弱点，受到现实生存各种矛盾的挤压，导致暂时的心理的扭曲，但到最后还是用他的生命捍卫了他的价值观。他就是改革开放过程中，形形色色人物真实命运的写照。作品里的那位雷老板，先是土匪恶霸，投机倒把，后来又良心发现要投资办学校，为家乡做贡献，到最后因为怕事情败露，做出了一些愚蠢的举措。这些都非常现实，经常会发生在人们身边。作为少数民族的文学创作，这种现实性尤为可贵。

八十年代中前期韩少功等人写的少数民族的寻根文学在少数民族文学中的影响比较大。现在许多写少数民族文学的人写的都是历史。其实文学的真正使命和价值还是现实。如何从现实生活中提炼升华出文学形象，这是作家的责任和使命。在这点上黄国敏先生做的非常好，对少数民族文学创作是一种贡献。

另外，他在小说的创作中有意无意的体现了一个民族团结的主题，作品中男女主人公之间的爱情，既是男女之情，实际上还是一个民族团结的主题。畲族跑出山寨的老板、领导人物和汉族姑娘的爱情，也是一个民族团结的主题，是一种颂歌，这也是今天中国现实生活的写照。经济发达地区总是像磁铁一样把对欠发达地区的剩余劳动力吸引过来，使中国许多地方的民族成份发生了一个根本的变化。改革开放后，人口流动，被经济发达地区吸引，很多民族都到了它的世居地之外去生存与发展，这不但会带来很多新的变化，也会有一些负面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黄国敏先生仍然尊重事实。对那种受到历史几千年封建社会中不公平的挤压也如实去写，对现实中蓬勃发展的生活状况也如实去写，这样真实性、可信性就非常强。从这个角度上讲，它的主题给人的是一种思索，一种悦乐，一种精神上的松驰。它的叙述手段是用笔自如的，没有更多的讲究结构和技巧，其实小说无技巧就是最大的技巧，你一旦要讲究技巧，为了技巧而写作，你的小说就会进入死胡同。从技巧去写作，只有两种人，一种人就是有更高的哲学观念要抒发，另一种人是生活实在是匮乏，就不得不讲究技巧。黄国敏先生的生活素材是太丰富了，用都用不完，就无所谓什么技巧了，想怎么写就怎么写。这样反而给读者阅读的愉悦，收获反而会更高，小说传达的生活信息和给人的思索空间也会更高。语言的叙述方式、小说的有些细节看似没有用，但它给人一种生活的真实感，带着一种灵气。没有了这些就像眼睛里面没有那点水分——干涩。

中国文坛三位重要领导，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当代文豪蒋子龙先生、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文艺报》总编辑金坚范先生、《民族文学》常务副主编艾克拜尔先生以及到会的文学评论家，高度的评价《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选》，足以证明了黄国敏先生这部著作的文学价值，尤其是蒋子龙主席，在当时就看到《山哈闹海》的非凡价值，在二十年后得到了验证。

从此，我和黄国敏先生成了好友，每次回到福州，我们都要见面，每次他要创作一部小说，总要把小说的内容和构思跟我讲，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及时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可以说他先后创作的多部长篇小说，我基本上都了解他创作的整个过程，并且提出这样那样的意见，我戏称自己是他创作的“参谋长”。他的每一部小说出版，我们都给予新闻发布，介绍给海内外的广大读者，并且我们还撰写评论文章给予推广。

在上海世博会召开前夕，黄国敏先生出版了他的另一部重要的长篇小说《美丽上海》。我和曾筱霞在第一时间写出了评论文章《〈美丽上海〉未来现实主义开山之作 ——论黄国敏〈美丽上海〉的题材突破性意义》，并将这部小说定位为“未来现实主义”的开山之作，在海内外广泛的宣传这部小说：

《美丽上海》便是这样一部关注转型中国的“先见”之作。小说开场便把时间和地点放在了2038年的上海，集中描写了改革开放30年间福建周宁人来到上海创业的商战传奇；并畅想未来30年的高科技生活。这部作品最为独特的价值在于题材，著名作家黄国敏大胆地介入到中国文学作品中最为薄弱的两大领域——商业小说和科幻小说。小说体裁的创新不仅仅具备文学批评上的意义，更揭示出中国社会转型的所需要正视的社会价值体系的转变。

《美丽上海》记录的是一群改革开放弄潮儿的发家传奇，同样记录了一群理想主义者的历史记忆和未来幻想。历史与未来在单维度的时间轴上永不相交，却能在文学中彼此交融交相辉映。《美丽上海》这是改革开放历史和未来想象的完美结合的文学作品，题材涉及商业小说和科幻小说两大文学创作领域。这是一部相当具有前瞻性的作品，预示着中国文化转型的必要性！新中国文学传统习惯回避商业，黄国敏却将商人、商业行为作为了表现重点。中国人习惯向后看，《美丽上海》帮助实现向前思考。《美丽上海》实现的不仅仅是题材上的革新，更为国人提供了转变思维模式，重新认识世界的新角度！

2005年，我担任纽约商务出版社总编辑后，又先后出版了黄国敏先生的两部影视剧本《黄国敏影视剧作精选》上、下卷。二十多年里，我见证了黄国敏先生的大部份创作经历，我认为黄国敏先生是一位重要的“官员”作家和经济学家，人们往往以为“官员”作家的创作缺乏文学艺术性，但是黄国敏先生恰怡相反。他对时代的把握，对生活的挖掘，对艺术的追求，超越了许多专业作家。虽然在十几年里他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中，但是他就是一颗蒙尘之珠，终有脱颖而出之日。

2022年，也就是整整二十年后，黄国敏先生二十年前创作的小说《山哈闹海》（收录在2002年由美国强磊出版社出版的《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选》一书中），被国家广电总局确定为2018-2022年百部重点电视剧、脱贫攻坚重点剧目。并被央视拍成电视连续剧《那山那海》。在二十大召开的当天，由央视综合频道黄金时间首播，并在央视收视率持续霸榜。《山哈闹海》是一部反映我国脱贫攻坚伟大实践的长篇小说，作品以改革开放以来，在党的富民政策指导下，观风寨三兄弟带领畲族同胞创造美好生活为故事主轴，生动展现了今天的中国人民摆脱贫困、实现乡村振兴、走向共同富裕道路的伟大实践。

最近，黄国敏先生的长篇小说《美丽上海》又被改编为二十四集电视连续剧，这是令人祝福的喜事。

（未完待续）

冰凌简介：本名姜卫民，旅美幽默小说家。祖籍江苏海门。1956年生于上海，1965年随家迁往福州。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毕业。曾任《法制瞭望》杂志编辑部主任。1994年旅居美国。现任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会长、纽约商务传媒集团董事长、纽约商务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国际作家书局总编辑、《纽约商务》杂志社社长、《文化中华》杂志社社长、《国际美术》杂志社社长、海外华文媒体协会荣誉主席、杭州冰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福州大学客座教授、浙江工商大学杭州商学院人文学院名誉院长、兼职教授、福建中医药大学客座教授、河北美术学院终身教授、浙江中华文化学院客座教授、阳光学院客座教授等。1972年开始小说创作，主要从事幽默小说创作与研究，出版《冰凌幽默小说选》《冰凌自选集》《冰凌幽默艺术论》《冰凌文集》等著作。

2002年，美国强磊出版社在美隆重出版中国著名作家黄国敏先生的中篇小说集《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选》，这是第一部用文学形式描述畲族生活的小说。收录书中的中篇小说《山哈闹海》二十年后被中央电视台拍摄成二十六集电视连续剧《那山那海》，在二十大召开的当晚，由央视一套黄金时段开播。

美国纽约商务出版社在美隆重出版中国著名作家黄国敏先生的《黄国敏影视剧作精选》（上、下集）。

2002年，由中国作家协会《文艺报》主办，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美国强磊出版社、《福建文学》杂志社协办的“黄国敏畲族风情小说研讨会”在福州隆重召开。这是《文艺报》主持召开的高层次的创作研讨会，吸引了海内外文学界人士关注。著名美籍华裔记者、作家赵浩生教授为研讨会题词，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当代文豪蒋子龙先生、中国作家协会书记处书记、《文艺报》总编辑金坚范先生、《民族文学》常务副主编、著名作家艾克拜尔先生、《文艺报》著名文学评论家寒小风先生、王山先生、刘颋女士等领导和福建省文学界领导、作家文学评论家和全美中国作家联谊会常务副会长沈世光先生、强磊出版社总编辑冰凌等出席研讨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