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集 山乡情
18-1
白天。
江航飞艇从王华堂老厝前空地起飞，艇上坐着王华堂、鄢萍、李明华、周孔廉、浦新。铁蛋坐在驾驶舱位上。
王家之光坐王家之玉智能汽车离开王华堂老厝，离开鼾村。
18-2
白天。
田野的公路上，王家雄开着他的智能小汽车在奔驰，他在认真地赶路。
18-3
白天。
飞艇在闽东蜿蜒起伏的丘陵地上空飘驰。
艇内，王华堂问李明华。
王华堂：“昨晚忘了叫你给王家之光上一课。”
李明华：“他能留下来考察山里乡很不错了。也许他看到了农村和城市的区别，会改变些自己的看法。”
鄢萍：“实际是最生动的教材。”
王华堂：“航空大学高老师没给我将这个概念讲清楚。”
鄢萍：“你那水平谁看不出来，人家不愿意泼你冷水。”
王华堂：“知我者鄢萍也。”
周孔廉：“鄢萍说‘知我者王华堂也，’王华堂说‘知我者鄢萍也’，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知谁？”
鄢萍：“只有周孔廉不知，所以竹篮打水一场空。”
“哈哈哈……”众人大笑。
周孔廉自嘲地：“被李明华抢捞了……”
众人又笑。
18-4
白天。
王家之玉车上。
王家之玉：“我们山里乡有个畲族村寨叫月亮寨，寨里有一个畲族姑娘叫雷月儿，也喜欢观察月亮。我们学校老师拜访过她，在旧小学的屋顶上真有一个小天文台。”
王家之光：“啊，在这样的荒村僻壤居然有这样的人？”
王家之玉：“是原先小学校长留下的，校长是个天文迷，后来调走了，他舍不得拆除安好的仪器，就留给村寨。雷月儿的母亲早死，她父亲因车祸摔断了左腿，雷月儿就辞掉了县里的职务，回乡一边照顾父亲，一边试验种植一种珍贵的菌菇，叫秀珍菇。现在全县都在推广。县里请她去任职她不去，就因为她父亲舍不得离开月亮寨，她也因此留了下来。”
王家之光：“啊，也有这样的人，很奇怪！”
王家之玉：“长得很漂亮，我们背地里都叫她小嫦娥。”
王家之光：“小嫦娥？”
王家之玉：“她说她观察月亮，经常看到嫦娥……”
王家之光：“哈哈，看来真有嫦娥，离你们那儿远不远？有空去看看？”
王家之玉：“你能多留几天，我带你上月亮寨。”
王家之光：“驾——”
智能汽车猛地冲向前。
18-5
白天。
山里乡中学。几座砖混结构三层楼在山岗上矗立。几十个男女学生，列队在校门口，准备迎接客人。
校门口，施逢春带六七个男女老师在翘望着天空。
江航飞艇出现在村上空，慢慢地向学校靠近，不一会，降落在校门口。
王家之光驾驶的智能汽车也在校门口停下，王家之玉和王家之光向飞艇迎过去。
王华堂、楚楚、周孔廉、浦新依次下飞艇。
施逢春迎上前握住王华堂的手。
施逢春：“王爷爷，我背叛了华鑫，我向你谢罪。”
王华堂：“免了，你知道华鑫股票涨了多少？”
施逢春：“在山里闭塞，不知道。”
王华堂：“我今天是来感谢你的，你把拎清动作修改得像电影明星，拎清一炮打响，股票猛涨！”
周孔廉：“说不定还有奖励。”
王华堂：“奖励大大的有！”
“哈哈哈……”众人欢乐大笑。王家之玉悄声地对施逢春说：“狮子口不要开太好！”
施逢春点头。
男女学生高声齐喊：“欢迎王爷爷！欢迎王爷爷……”
18-6
白天。
学校会议室长桌上摆着茶水果点。王华堂一行在会议桌中央坐下。他们对面坐着施逢春、王家之玉、王家之光和学校的师生代表。
施逢春：“我不用多讲了，王老板我了解，他一眼就能把我们学校看透，看穿……”
王华堂故意地:“看透看穿什么？”
施逢春：“看透看穿，如果我们按县里的要求，在原有基础上办一个蕉岭县一中那样的学校，需要多少钱？”
王华堂皱着眉头手戳施逢春：“肯定有人在背后挑唆他！之玉，如果建一个像你和施逢春在上海上过的那样的中学，要多少投资？”
王家之玉：“我看最少20亿。”
王华堂：“20亿？”
王家之玉：“不是一步到位，而是逐年到位。”
王华堂：“那也太多了。”
王家之玉：“怕多别问！”
“哈哈哈……”哄堂大笑。
王华堂摸自己花白的头发。
王家之玉：“上海亿万富翁到这里装穷，我看叫县长中午不要管他饭了。”
“哈哈哈……”又是哄堂大笑。
王华堂：“县长是我儿子，不怕不管饭。这山里乡办一所像县一中那样正规高质量的学校，我支持，华鑫集团也支持。我回去向几位老哥哭哭穷，让他们也支持。我看给10亿，足够了……”
会议室掌声雷动。
18-7
白天。
山里乡通过月亮寨的九曲十八弯公路上，王家之玉开着智能汽车，王家之光坐在副驾驶位上。
一座高山出现在眼前，从山下到山上垂直距离约800多米。但峰岩巨壁，千沟万壑。山路九曲十八弯，在云雾缭绕中像一条神奇的飘带……
王家之光愣愣地看着。
王家之玉：“这是月亮寨致富路。脱贫攻坚时，省、县、乡补助，村民出工修成的。虽然九曲十八弯，但现在成了一道风景线。成了全县文旅一处打卡点。有人提出要拓宽、取直、炸平，村委会，乡政府都不同意。村里人大部分都走了，剩下的多是老弱病残。雷月儿父亲因为走动不方便，所以雷月儿也不走。她说了，越是这样越不走。她要干出点名堂。现在她的秀珍菇成了稀缺产品，电商给她营销到省内外，据说最近还有国外订单……”
智能汽车在九曲十八弯公路时快时慢行驶。王家之光贪婪地欣赏着车外掠过的奇峰、怪石、瀑布、异树、花草。
王家之光：“世外仙境……难怪有人留念。”
18-8
白天。
月亮寨坐落在起伏的山坡上。黄褐色高耸兀立的飞仙岩从身后环抱着它。黑瓦黄土墙鹅卵石基的民厝，星罗棋布，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茂密的原始森林环绕村寨。
层层梯田里疯长着蒿艾、蔓藤和野草，开着五彩鲜艳的花，有白色的，有红色的，有蓝色的，有紫色的，还有很多结着红的，黄的紫的野果实。
一个身着畲族凤凰装的少女从村寨边小路跑来。她一边跑，一边招呼示意，表示欢迎。
18-9
白天。
村边旧小学校。
王家之玉把车停在小操场边。
王家之光下车，他第一眼就看到小学校三层房顶，有一小幢圆顶的破旧的天文观察台。他把眼光转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雷月儿，一下子被她的艳丽、聪慧气质所吸引。
雷月儿：“姐，施校长电话我刚接到，说你们出发了，没想到你们就来了，王家之光哥哥，月亮寨欢迎你！可惜学生们都到乡里上学，不能列队欢迎，我这有礼了。”
雷月儿向王家之光施了个畲礼大礼。
王家之光：“哎呦呦，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人儿，（转对王家之玉），姐，你说在我们上海有吗？”
王家之玉：“你别一来就说漂亮漂亮，畲族姑娘采天地之灵气，取日月之精华，漂亮的多了去！”
雷月儿：“到时别眼花乱采乱摸！”
“哈哈哈……”三人放声大笑.
18-10
白天。
三人沿村边鹅卵石小路向村寨里走去。
村边口，有一幢崭新的粉刷得色彩鲜艳的小庙突兀的出现在眼前。
雷月儿：“这是忠勇王庙，是我们畲族祖先。”
王家之光走进小庙，只见香烟缭绕、油灯明灭。祭坛上，一身金袍的忠勇王和一身五彩凤凰衫的三公主慈眉秀眼地看着他们……
王家之光转看雷月儿，对王家之玉：“天啊，这不就是公主下凡？！”
王家之玉：“你这个同志就是这样直不隆咚的，你不会背后说？”
雷月儿：“我就喜欢他这样当面说。”
王家之光直通通地看着雷月儿。
王家之光：“两个酒窝好像会说话……”
王家之玉戳了一下王家之光的头。
雷月儿窃笑。
18-11
白天。
通往雷月儿家的小路，路边是一幢畲族风格的老古厝。墙基的花岗石上依稀留着石灰刷成旧体字的大标语：武装保卫苏维埃！
王家之光驻足久仰，耳边仿佛响起嘹亮的军号声眼前涌现红军游击队人员翻山越岭行军图景……
王家之玉和雷月儿径自先走。
18-12
白天。
王家之光正凝神遐想时，传来了雷月儿的喊声。
雷月儿：“喂，进来喝茶！”
王家之光走上石阶，走进雷月儿的家。
王家之玉已经坐在大厅八仙桌旁喝茶。
王家之玉：“喝茶，高山云雾茶，可香了，在上海你喝不到。”
王家之光捧起大碗茶，喝了一口，就被烫得跳起来。王家之玉和雷月儿大笑。
王家之玉：“有点像电影上的知识份子下乡……”
雷月儿：“憨态可掬!”
王家之玉：“你爸呢?”
雷月儿:“听说你们要来,去抓几只石蛙。”
王家之光：“什么是石蛙？”
王家之玉：“学名叫棘胸蛙，这里人叫石蛙，长在深山涧水的石头缝里。可好吃了，鲜美极了，可难抓了！”
雷月儿：“就看你们今天有没有口福。”
“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雷高营出现在门口，他短衣短裤，赤胳膊裸大腿，一身泥水，右手挎一个竹背篓，左手挎一个多节手电筒。 清瘦伶仃却红头赤额，精神矍铄。他一瘸一拐地穿过天井，走上大厅。
王家之玉，王家之光：“雷叔，你好！”
雷高营：“你们好！这几只石蛙可肥了，大概也想让上海客人看看我们的诚意。”
雷月儿：“石蛙炖红酒，可是一道美食！”
王家之光拿过竹背篓，雷高营打开长节电筒，灯光映射篓中的石蛙，水淋淋，金闪闪。
王家之光：“好像大青蛙。”
雷高营：“所以叫石蛙，长在石头缝里。月儿，赶紧做！”
雷月儿：“是……”
雷月儿拿竹篓进厨房。
王家之玉招呼王家之光。
王家之玉：“我带你看看他们家种养的秀珍菇。”
18-13
白天。
雷家后院两边的厢房。
王家之玉和王家之光参观厢房里培养的雪白雪白，似脂似玉的秀珍菇。
王家之光从未见过，还伸鼻子嗅着闻着，神情陶醉……
王家之玉：“这里家家户户都种养，形成了一定规模……”
18-14
白天。
中午，八仙桌上摆着一大盆红酒炖石蛙，几盘竹笋，糟菜，鸡鸭肉，一大壶红酒。
雷高营、雷月儿又是劝酒又是夹菜。王家之光开怀畅饮，大快朵颐，不一会醉意醺然，王家之玉和雷月儿相视窃笑。
18-15
夜。
月上中天，光华满轮。
山高空净，月亮又圆又大。
雷月儿引王家之玉和王家之光从田边小路走向停止使用的小学校。他们从水泥楼梯走上三层楼顶。楼顶靠东边有一幢木质结构的小天文观察台。从木梯上楼，观察台内有一张小床和一架天文观察望远镜。
圆型的木顶上电风扇在呼呼地吹风，窗户敞开着，望远镜翘首望天。
雷月儿：“好几天没上来了，我稍微整理打扫了一下，怕你们要来。”
王家之光打量了四周，走到望远镜前打开调试观察。
王家之光：“这是天文爱好者入门的天文望远镜，星特朗130EQ，能看到月球表面的环形山，土星、土星光环，木星、木星云带，木星卫星等，接上相机之后，能拍摄星云。这在目前业余天文爱好者看来，还是比较低端，人家现在玩的都已经升级了。一台要10多万，这台才值几万……”
雷月儿：“前校长说月亮寨净空条件好,舍不得拆卸,就留给我。我本来是门外汉,可那时刚好我国嫦娥二号成功完成绕月探测任务,已飞105公里之外的拉格朗日1.2点。互联网上有许多民间消息，其中有几条说国外曾拍到月球神秘的外星人基地，我不相信这些，就接过老校长的这些衣钵……”
王家之光对王家之玉：“衣钵这个词用得很好……”
雷月儿：“老校长就给我普及一些知识，我就用起来。老校长说，月亮寨山高，光害基本没有，我舍不得放弃，你保护这小天文台，我会经常来观察。”
王家之光：“他有经常来吗？”
雷月儿：“没有，工作一忙，我看他就忘了……”
“哈哈哈……”三人放声笑。
王家之光：“那你观察到了什么？”
雷月儿：“我没什么新发现，不过复习了科普知识而已。观察月亮，很自然延伸到观察星空，观察太阳系，观察银河系，引发一系列的问号。”
王家之光：“什么问号？”
雷月儿：“喏，都记在这里……”
小木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黑板上用粉笔歪歪斜斜地写着：
- 你还以为眼见为实吗？
- 你相信有外星智慧生命存在吗？
- 你认为有适宜智慧生命生存的其他星球吗？
- 你觉得我们所学过的现代科学可靠吗？
- 你现在认为生活的目标和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 你是为物质的聚散而空生悲喜吗？
- 你还执着于微不足道的自我吗?
- 你如何定义生死呢……
三人默默地看着。
王家之玉：“这不仅是你的疑问，也是网上大家的疑问。”
雷月儿：“我觉得有同感，所以陆续记下来。”
王家之光：“还有一段很重要，你没记下。”
雷月儿：“是什么？”
王家之光：“我试背一下：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们乃至我们赖以生存的地球，甚至是我们硕大的银河系，放到茫茫大宇宙中，真的不过是一粒尘埃。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我们笃定信奉的科学，是不是应该重新思考重新定位一下呢？不要让眼界决定你的意识，不要让逻辑符号捆绑你的头脑思维，不要让思维定式局限你的灵性光辉。清空你的思想才能感知更多，不仅仅是知识，更重要的是智慧。生命有止，精神无止。”
雷月儿认真地听着，念叨着：“生命有止，精神无止……之光哥，你能不能给我写下来，我再抄上去，这段话让人茅塞顿开……”
王家之光：“可以，我写出来，看来月儿兴趣的是哲学问题，不是月球的科技问题。”
雷月儿：“那你感兴趣的是科技问题？”
王家之光走到望远镜前调试，正面出现月球图像。
王家之光：“我所感兴趣的月球上蕴藏一种‘无尽能源’氦3。你们看——嫦娥三号着陆在月球正面的虹湾，我们拥有了着陆点的命名权，这里已被命名为广寒宫……”
“哦——”王家之玉和雷月儿看着惊叹。
王家之光：“通过玉兔号月球车探地雷达（GPR）对月表进行的测量，科学家分析了广寒宫表土壤的厚度分布，确定了广寒宫月表的氦3浓度，广寒宫可能是未来开采月球氦3资源的潜在选址。”
雷月儿：“氦3究竟有什么用？为何有这么多的价值？”
王家之光：“这是今天讲不清楚的，你要请我给你上三天课。”
王家之玉：“你不会简单用一句话说说？”
王家之光想了想说：“它是被认为是可控核聚变的原料，地球上氦3储量极少，开采成本极高，所以要向月球要！”
雷月儿：“嗨，你说的是国家大事，我想的是月亮寨的小康。”
“哈哈哈……”王家之玉,王家之光笑.
王家之玉:”你的月亮寨小康怎么设想?”
雷月儿：“很简单，有一个食堂，不要每天忙着买菜做饭；有一个卫生所，小病不要跑县城；有一个产业，大家在家就可以从事生产活动。”
王家之光：“这不是很容易！搞一个食堂，搞一个卫生所不用多少钱；产业，我看你养的秀珍菇就可以，搞成一个智能型产业，一个秀珍菇合作社，让机器人来值班。”
雷月儿：“你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就说开头要钱，要投入，谁出？”
王家之玉：“是呀,谁出……”
王家之光：“我叫爷爷出……哎呀,如果每个发了财的民营企业家能帮助一个村庄奔小康,那该多好呀!”
王家之玉:”你这构想很好.就拿爷爷来说,让他承包一个村寨,那不是……”
王家之玉、王家之光同声：“洒洒水！”
（第十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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