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开了
十月一封信,一支笔触动我的灵感:没经过整理的风,侵占了我的骨骼,接二连三收买了山 岗,荒草。等我到窗口眺望你已不见踪影,犹如你挂在窗口的沉默的风铃。
你,生命的精华,没有你见证;我生命的精华又该向何方流泻。
溪水浅浅的,深秋也是浅浅的。天空渐渐澄明,一片一片叶落下,又一片落叶,我自言自语:“秋时的来信被掀起的一角,尽是些过去的消息。”尽管如此,怀旧还是以后的事。我懂得秋天的美好,我爱秋天时的洁净和晶莹。
秋天在暗处,说:“在这条必经的路上,等一个知冷知热 的人”。叶片上积了厚厚的灰,而花瓣却洁净如初开,空气里菊香飘渺,轻易被风改变了关系,它们遵守着清晨寒霜秘密的纪律,一点一点,捧上金色的枝头。
秋天肉体丰盈,而灵魂消瘦,在一朵涉世未深的野菊花前,开始优柔寡断了。在黑夜、睡眠或未知的死亡中蜷曲,从最深的阴影里爬出,令我深宵独坐。
秋天从山坡上滚下来,纠结、苍白,像撕碎的黄昏。我必须蹲下卑微的身子,仰望菊花高处的属性,用具体的生命祭奠冷漠。我听见流逝的时间,听着自己的呼吸,看着头顶的华丽星图,在眼前晃动。
早年与苦难在同一时刻降生,寻找真相的路上,善待过每一条真理。当我躺在家乡阳光下的草坪,至少,我的背部是不孤独的。
一千朵菊花,收藏了一座山川一万年的要求。在太阳释放的颜色中,它们聚集于窗下,被一些微风掷来掷去,没有一秒不在动荡,浮游在半空的尘埃之中。
虞锦贵,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著有散文诗集《无调旋律》《最后一枚落叶》《丁香树下》《故乡,时间的简史》《时间是永恒的河流》,报告文学《明天从这里启程》《狮子山下的河流》等多部。作品被百余种报刊及年度选本选载。现居浙江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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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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