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期丨第六章转行商业艺术与本职工作有机穿插-华闻时空

创作连环画《神童和他的故事》

在五七钢厂创作半路搁浅的连环画《刑场上的婚礼》，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后来据了解这个题材被广东的一名画家所表现，我再画很难出彩，只能忍痛放弃。虽然如此，我想利用画连环画提高自己的造型能力的想法却始终萦绕于心。

北戴河承德写生回来路过北京，逛新华书店时我在外国文学专柜浏览，翻阅到《冯卡门传记》，其中他小时候刻苦学习的故事让我十分感动。

连环画

冯卡门是享誉世界的科学家，被誉为“航空航天时代的科学奇人”。我知道他的名字是源于中国物理学家冯卡门的学生钱学森报告文学中的介绍。犹太教育学家巴雅曾说：“人一生的教育再也没有比婴儿时期更重要了，

我们应该千方百计地让孩子的头脑和身体得到充分而全面的开发。”冯卡门的成功与其父亲对他的早期的正确教育密不可分。

冯卡门 6 岁时就能心算百位数的乘除法，被誉为神童。父亲在欣喜的同时，严肃告诫小卡门要不断充实自己，并找来许多名人的作品让他研读，最后奠定了他人生的道路。

读了冯卡门的故事，我认为他对青少年的成长很有教育意义，如果能将其画成连环画，通过媒体传播其意义会更大，同时也可以借此了却一下我想画连环画的心愿。

主意拿定我便购买了《冯卡门传》这本书，回到邯郸后，用了两个晚上摘选了他小时候的一段故事，改写成了连环画脚本，名字定为《神童和他的故事》。

画连环画最令人棘手的是场景资料的收集，要真实反映主人翁生活的那个时代的社会状况，这包括建筑、家具、服饰、家庭用品等各个方面。冯卡门的童年是在 19 世纪末的匈牙利度过的，按我编写的脚本，主要场景是在家里，没有涉及街道建筑历史等更多内容，只要能找到那个年代欧洲中产阶级以上家庭，居住房间里的家具和装饰摆设就可以了。

到哪里去找这些资料呢？我首先想到了李力工。前两年，他从邯钢一线车间调到了厂俱乐部当美工，主要任务是画电影广告。每个外国电影发行时都会有许多宣传资料和电影中精彩片段的图片。

再一个途径是到图使馆翻阅外国画报，外国书籍中的插图和照片，凡是有用的就用随身带的小本子画下来，或者是把书借出来，拿到单位去复印。有了一定的资料，然后就进入构图阶段。因为整个故事仅有不到 20 幅，

为了达到活泼新颖，从构图上采取有横有竖的方法。如小卡门答对了哥哥出的算术题后，全家人聚在一起欢呼庆祝的场面，采取的是横长构图，以把每个人的动作表现出来。兄弟三人晚上看书学习则是以圆桌子为中心，四周而坐，冯卡门的母亲则在一边织毛衣，此幅画的构图则是正方形。

主人翁和图中人物形象的一致，也是连环画的最主要特征，由于几年前我曾有意识地画过多幅一个人物多角度速写素描的练习，具有一定的经验，经过反复几次尝试后，便将小卡门及家人的形象全部敲定。

十几幅尺寸不大的小图，足足折腾了两个多月终于画完。征求报社张义春和赵习勤等老师意见时，得到他们的一致肯定。

这个连环画 1982 年 9 月 1 日《邯郸日报》予以了刊载，在邯郸美术界产生了较大影响。

在纺织职工大学讲了一学期美学课

20 世纪 90 年代，为了弥补“文革”造成的人才断层，各种成人教育如雨后春笋。我爱人贾晓峰邯郸职工大学毕业后，从纺织局科技处调到了纺织职工大学当老师，后又出任教务处主任。

纺织局所辖单位中有印染厂和织染厂等企业，需要图案设计人才，1984年便招收了一期图案设计班。图案设计以美术为基础，就要学绘画，学美术理论。邯郸不乏教素描、教色彩写生的老师，但能讲美学理论的却找不到。纺织职工大学校长知道我会画画，又会写文章，便想让我给设计班上美学课。贾晓峰是学校领导，深知我有能力胜任，便揽下了这个差事。无论从支持爱人工作出发，还是想借机提高自己理论素养角度考量，我都责无旁贷。

讲课要有教材，要购教具，纺织职工大学非常慷慨，让我们去南方采购。七月中旬，我们一家三口登上了南下的列车。先南京，后苏州，再上海，最后在南京路和淮海路的文化用品商店，购齐了所需物品。随后我们又折往杭州，顺路看望了贾晓峰在宁波东海舰队的叔叔，最后从长沙返回邯郸。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第一次长途旅行，留下了许多珍贵的记忆，同时我还在杭州六和塔、宁波普陀寺、溪口雪窦山等风景区，画了一些油画写生作品。

旅行回来，我便投入紧张的备课之中。美学相对比较抽象，给学生讲课自己必须先学懂弄明白，才能使人昭昭。我利用一个月的时间，把王朝闻、李泽厚、朱光潜等人的美学著作翻看了一遍，并认真做了学习笔记。为了丰富讲课内容，我又浏览了欧洲美术史和中国美术史等书籍。

备好课是讲好的关键，在广泛涉猎了美术理论后，我又将教材按课时细化成若干单元，再进一步搜集每个单元的相关参考资料，最后有机地把这些资料组合在一起。那段时间几乎每天晚上都准备到半夜 12 点，每讲两个小时课都要用三四个晚上去备课。

设计专业九月初开学，我登上了讲台。不知道学校是出于什么考虑，把课程安排在下午。天气热，理论又枯燥，讲得不好，学生会打瞌睡，这对我更是严峻的考验。相对理论课的讲素描和色彩写生就简单多了，找个模特让学生画，老师在旁边指导指导就行了。

理论有高度，又有大量的案例，加之自己在单位给职工脱稿讲近代史的演讲基础，每次我讲课时，学生不但没人打瞌睡，反而听的格外入神，常常还会延时下课。30 多年后，当时的几个学生杨松、栗心宽等，再次成为我油画高研班的学生，谈起 1984 年听我讲美学课时的情景，还津津乐道。

一学期的讲课实践，不仅丰富了我的美学理论知识，还提高了我的语言表达能力，这为我之后担任总经理以及在各种社交场合演讲的成功表达，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电大毕业作业选编》封面设计及筹办电大毕业书画作品展

两次与大学擦肩而过后，我便彻底认命了，自感这一辈子与大学无缘。粉碎“四人帮”后，为了尽快拯救濒于崩溃的国民经济，全国上下开始

进行全方位的整顿，“文革”十几年造成的人才断层的矛盾这时候凸显出来。高校虽已恢复招生，但远水不解近渴，况且也数量差距甚大。于是非高等国民教育系列的各种继续教育机构应运而生，广播电视大学便是其中之一。

1982 年我考上了电大中国语言文学专业，在工作与学习相互交叉，时间利用达到极致的情况下，历经 3 年刻苦学习，以总分全班第三的优异成绩毕业。总分第一名是“文革”前邯郸一中毕业的高中生贾瑞敏，第二名是“文革”前北京首都师范大学附中的初中毕业生徐新民，而我的学历则是“文革”前的小学毕业生。

电大毕业成绩单

我在邯郸美术界名气较大，电大校长和老师自然知道。1985 年 7 月底临毕业时，最受学生爱戴的段芙堂老师交给我两个任务：一是为《学生毕业论文集》设计封面；二是筹办学生书画作品展，在毕业典礼时亮相。我当仁不让地承担下来，这不仅是我回报母校应尽的义务，而且论文集中还选了我的一篇文章《批发企业怎样才能念好进货经》，这也是为自己做工作啊！

画画多年，虽搞过宣传栏和展览的版面设计，参与过商场的橱窗设计，但图书封面设计装潢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接受任务后我干的第一件事是到新华书店去，一一浏览摆在书架上的各类社会科学书籍封面。看着看着似乎悟出了设计的门道 : 简约，直观，一目了然。

电大是一所特殊社会背景下诞生的远程教育机构，它是波涛汹涌的各种夜大、函大等继续教育大潮中的一朵浪花。邯郸首届电大有 600 多位莘莘学子，而毕业作业选编的 44 篇文章是其中的代表，是在竞争激烈漩涡中博得胜利的佼佼者。电大《毕业作业选编》除了书籍设计的要素外，还应体现这种内涵。

明了了书籍封面设计的要素和所要体现的寓意，具体操作就好办了。蓝色代表大海，四条曲线表示波涛。于是很快设计出样稿，同时还在封底上加上了小草钻出硬土茁壮成长，大雁在阳光下高翔起飞的装帧。为了突出电大的特征，在封面的左上角又设计上了电大的 logo。

设计稿完成后，我将构思和内容表达的寓意写成文字，一并送给段老师，很快便得到学校领导的一致认可。

电大毕业典礼会场设在工人剧院，时间是 9 月初。完成封面设计后，我马上又投入书画展的筹备工作，先到工人剧院查勘场地，测量了展线尺寸，预估出作品的数量，然后便开始进行发动。

由于时间紧，我先根据日常掌握的情况，在熟知的书画作者中打招呼，以确保其参展作品的质量。如我们班的刘朝彬、任宝亭等，同时又把其他班的爱好者召集在一起，让他们广泛联络，力保作品数量。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近一个月的努力，终于征集到近 60 幅作品，在毕业典礼的前一天，陈列在工人剧院的前厅。第二天参加毕业典礼的同学首先参观了展览，为多姿多彩的书画作品叫好。我作为展览的主要策划和筹办者，则担当起现场讲解的角色。

为电大毕业作业选编设计封面，为电大毕业筹办书画展，让我的艺术才华得到一次完美的展现。

【韩玉臣艺术简介】

1954年生人，中国艺术研究院特聘研究员、俄罗斯列宾美术学院荣誉教授、全国人大代表。

幼蒙庭训，喜书法，好丹青。1968年因画伟人像初识油画，先后师从中央美院李桦、苏高礼、梁玉龙和著名画家张文新。

华斯皇家装饰博物馆，先后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国美术馆、法国巴黎、意大利佛罗伦萨美第奇宫，热那亚公爵宫、比利时布鲁塞尔于克勒艺术中心、罗马波拿巴宫、俄罗斯列宾美院、乌克兰基辅国立美术馆举办个人展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