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集 男孙女孙
10-1
夜。
伦敦，雾蒙蒙。听得见隐约的钟声。
郊区一幢小洋房的阁楼，三角尖型的天窗旁，王家雄和欧阳索薇依偎着仰望星空。
欧阳索薇:“我从小就爱看月亮和星星，不爱和人交往。”
王家雄:“我从小就爱和人交往，所以想到基层工作。”
欧阳索薇:“毕业了你想回去？”
王家雄:“你也回去。”
欧阳索薇:“国内没有这种专业工作。”
王家雄:“我们可以建立。”
欧阳索薇:“那要多少资金，还要请大专家。”
王家雄:“资金没有问题，我们背靠华鑫创投这棵大树，还有，上海是高度重视科研创新的。大专家嘛，现在西方不是流传一句话，买中国股票，让孩子学中文，喝中国葡萄酒，到中国去……”
欧阳索薇:“那像特尔那样大教授能请的动吗？”
王家雄:“我们请不动请市里请，上海，现在是全世界最牛的城市……”
欧阳索薇无语。
王家雄紧紧抱住欧阳索薇欧阳索薇拉着王家雄手抚摸她小肚子。
欧阳索薇：“你喜欢女孩还是喜欢男孩？”
王家雄：“我喜欢女孩。”
欧阳索薇：“我喜欢男孩。”
10-2
白天。
伦敦郊区，一幢白色小楼，楼前挂一块英文字牌。
中文字幕:“伦敦生命设计院。”
王家雄在大门口焦躁地等待。身穿白大褂的欧阳索薇兴高采烈地出来。
王家雄揽住欧阳索薇。
王家雄:“宝贝，怎么样？”
欧阳索薇:“可以做PGD检测。”
王家雄:“不做行不行？中国14亿人，有几个做过？”
欧阳索薇:“那是以前，现在是新时代。很多不幸都与基因有关，我不希望我们后代以后有毛病。我家族有癌症史，况且，这是我的专业。”
王家雄:“那不是天然形成的孩子。”
欧阳索薇戳王家雄脑袋:“留学生还这么守旧……”
10-3
白天。
一年后，伦敦一家医院产房，欧阳索薇在待产。
医生、护士们在忙碌着产前准备。
产房外，王家雄在焦躁来回走步等待着。
“哇—哇、哇……”
产房传出婴儿啼哭。
王家雄顿时身心放松。
产房门开一道缝，出现小护士脸孔。
小护士:“男孩。”
王家雄闻声，快乐地跳起来。
王家雄掏出手机，急促的拨号。
王家雄:“叔，生了，一个男孩子。”
周孔廉（声音）:“妈呀，你爸知道了，要高兴死了。”
王家雄:“我没结婚就有孩子，怕他发火……”
周孔廉（声音）:“你爸最封建，老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的基因好，要有人传。你这平白给他添了孙子，他要乐死了！不过，他也爱面子，没结婚生孩子，他可能不想张扬。这样，我转一手，我看等他高兴时再告诉他。”
王家雄:“是的，冷处理，家乡人知道了也没面子，拜托了……”
周孔廉（声音）：“他今天去雪峯道观，我见机行事。”
10-4
白天。
闽东山区，铁蛋开着大奔，载着王华堂和浦新在高速公路上飞驶。车过闽浙交界地汾水关。
王华堂看着汾水关三个字感叹。
王华堂:“这几年，闽东和浙南都起大变化……想想我走的时候，还要到福州坐火车，一路上折腾……”
浦新:“还掉了田黄石烟袋……”
王华堂:“这是天意，后来居然又回来了，救了我们这伙人。”
浦新:“我做梦也没想到。”
前面不远处路边有一小群人围着，不时有人招手过往的车辆停车。铁蛋停车，王华堂下车，浦新也下来。
人群围观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襁褓中婴儿，婴儿的包袱上有一信封写着婴儿时辰八字。
华堂拿起信封看，嘴里嘟哝着:“女婴……”
王华堂把信封重新放在女婴包袱上，走出人群。有几个交警走过来处理。一个女交警抱起女婴。王华堂用手机与楚楚通话。
王华堂:“……怎么样？好可爱的一个女婴，要不要？！”
楚楚（声音）:“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不会生，也不想抱养，省得以后和家雄为财产闹别扭。我就做我的事业，开一个全上海最好的瑜伽练习馆，怎么样，支持我的承诺不能改变！”
王华堂:“承诺不会改变，先拿一个亿，不够再给！”
楚楚（声音）:“好老板，给予表扬。（一个飞吻声）”
王华堂:“别看不起我这个老老公就行”
楚楚（声音）:“如果你喜欢那个女婴，把她抱养，挂在家雄名下，当孙女，叫妈和姐先养几年，然后到上海上学！”
王华堂:“真是我的好老婆！”
10-5
白天。
汾水关镇人民政府一间办公室。
女交警抱着女婴，王华堂、浦新随后，走到办公室工作人员前办手续。
女交警:“我们汾水关交警大队证明……”
女办公室人员:“叫什么名字？”
王华堂:“叫，叫王家之玉……”
女办公人员:“什么关系？”
王华堂:“养孙女，养父王家雄。”
女办公室人员:“好了，你们签字。”
女交警，王华堂签字。
10-6
白天。
铁蛋开着大奔，浦新坐在副驾上，王华堂坐着后座上，怀里抱着女婴，给她喂奶瓶里的奶。
王华堂不时轻吻女婴额头。
王华堂手机响。
智能手机声音:“老板，周孔廉电话接不接？”
王华堂:“接。”
周孔廉（声音）:“老板，这王家的人一个个都是鸡鸣狗盗的，还说我周孔廉什么村村有丈母娘……”
王华堂:“你什么意思？！”
周孔廉（声音）：“什么意思？！听说你在汾水关偷生了一个女孩？”
王华堂:“肯定是浦新告的密……”
浦新耸肩窃笑。
王华堂:“偷生，有这么快嘛？起码怀胎十个月。”
周孔廉（声音）:“你们王家的人都是多少事从来急……
王华堂:“什么意思？”
周孔廉（声音）:“王家雄没结婚在伦敦就生了一个孩子。”
王华堂:“男的女的？”
周孔廉（声音）:“男的，叫王家之光。”
王华堂:“天呐，这是天意！连名字都取成一致。孙子有了、孙女有了，王家后继有人了—-”
周孔廉（声音）：“家雄说暂时别对外讲……”
王华堂：“是的。”
10-7
白天。
鼾村王华堂古厝门口，王华堂母亲，姐夫姐姐翘首远眺。铁蛋开的大奔在院子前停下，浦新从副驾上下车开后车门，王华堂抱着王家之玉下车。
王华堂母亲，姐姐，姐夫迎上前，王华堂母亲抱过王家之玉，热泪盈眶。
10-8
白天。
王华堂在自己家大厅上朝祖宗牌匾三鞠三拜。
10-9
白天。
雪峯道观兀立在。一个小山丘之上。
大奔驶上狭窄公路小心地行驶，不一会在道观前小空地停下。
道长海峡风和两个小道士在观前迎接。
海峡风作长揖施礼：“王道友，久仰大名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王华堂鞠躬作揖：“道长，来迟了，失敬，失敬……”
海峡风：“请观内用茶。”
海峡风带王华堂进观。浦新、尾随。铁蛋留外面看车。
10-10
白天。
道观很小，海峡风带王华堂、浦新简略地参观了张天师神位后就在东厢房茶室坐下，小道士冲泡茶水，三人饮茗休憩。
浦新拿出一张支票递到海峡风道长面前。
浦新：“道长，初次见面，不成敬意，这是我们华鑫公司给道观的赞助，请笑纳。”
海峡风：“大老板的盛情岂能却受。”
海峡风示意旁边小道士收下支票。
浦新：“王老板久闻您的大名，道长不仅博古，而且通今，古今中外，无所不知，今天来，想听一听教诲。”
海峡风：“教诲不敢，有一些研究，因为我不像一般道观道士那样，只在中国生活，我是在中国外的世界生活过，能中西贯通。”
王华堂：“道长，这就是我们这些土包子、土八路的民营企业家人士所欠缺的……”
海峡风：“有些民营企业家，老板，赚了几块钱，以为自己了不得，不知天地之大，宇宙之阔，他们给我钱，我都不用在道观开支上，全部再施舍。做企业家，要关心政治，关心国家，关心世界……”
王华堂：“道长，我今天正是要听听你的独特分析，好开阔我的视野，为华鑫未来发展铺垫道路。听说你有五十年断想的演讲？”
海峡风：“2050年迎面撞来！决定21世纪人类财富分配形式的，仍是高科技水平和生活形态。大鲨鱼游到金鱼缸，让所有竞争对手惊慌失措。各种超越地缘，国家和政治的商业公司的迅速崛起，但人类文明进入一个暂时的狂欢时代。”
王华堂：“有哪些商业公司？”
海峡风：“2025年前后，世界将有十大巨型跨国公司，它们分别是：能源集团，消费门户网站，生命健康公司，软件集团，循环生产技术公司，通讯技术服务,情绪Happy公司，高潮娱乐公司，Oruestop移动公司，环球营养饮食公司。华鑫公司，发展得好可以取得一勺羹，但是你不行！”
王华堂：“我？！”
海峡风：“我从网上了解你的情况，你仅是初中毕业的一位农民，推推车，卖卖钢材可以，今后你就不行，要找接班人。不过你的基因不错，你的基因值得传下去，你的祖上，可能不是当官人家就是诗书之家……”
王华堂恍然大悟似的：“道长，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明白了，感谢赐教，就此告退！”
海峡风：“吃过午饭走？”
王华堂：“要赶回上海。”
10-11
白天。
雪峯道观前空地。
铁蛋和两个小道士正打圆圈比试拳脚。
王华堂：“嗬，怎么才一会儿就比试起来了！”
海峡风笑：“呵呵，南少林拳是比较传统，铁林道长传下来的，我不会。”
王华堂：“这铁蛋小时候在这里学过，拜铁林道长为师，后来不姓周了，改姓铁……”
海峡风：“看来他手脚痒了……”
铁蛋和两小道士过招。
不一会铁蛋一拳把小道士打倒，一扫腿把另一个小道士绊倒。
“哈哈哈……”王华堂和海峡风乐笑。
海峡风：“王老板，看来你是一位实在人，临别之时，我有一句话赠你……”
王华堂：“你说……”
海峡风：“你已三代同堂，你要四代同堂要费些周折。”
王华堂：“什么周折？”
海峡风：“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王华堂痴迷……
10-12
白天。
山区公路，大奔内。
铁蛋开车，浦新坐副驾上，王华堂坐后排。
王华堂：“浦新，海峡风道长最后那句话，你猜什么意思？”
浦新：“老板，我猜是放长线钓大鱼。他怕你以后不来，他拿不到华鑫支票。”
王华堂：“我看海峡风不是这样的人，他也实在。”
浦新：“你少见多怪，什么此乃天机，不可泄露，到哪个寺庙道观，临走最后都是这句话。”
王华堂：“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浦新：“狡猾狡猾的……”
“哈哈哈……”三人大笑。
10-13
白天。
伦敦至上海飞机上，三岁的王家之光依窗而坐，他目光迟滞地望着蓝天白云，有点迟钝。
王家雄教他中文：“蓝天……”
王家之光：“蓝天……”
王家雄：“白云……”
王家之光：“白云……”
王家雄:“伦敦上海……”
王家之光:“伦敦上海……”
王家雄：“上海到了……”
王家之光：“上海到了……”
客机向跑道俯冲。
10-14
白天。
浦东机场入境口，王家雄一手拉着拉杆箱，一手牵着王家之光走出入境口。王华堂急步上前抱起王家之光，王家之光没有反应。
王家雄：“这是爷爷，叫爷爷……”
王家之光转对王华堂：“这是爷爷，叫爷爷……”
王华堂：“哦，我的天呐，（吻了一口王家之光）宝贝，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爷爷。”
王家之光回吻王华堂：“我是你爷爷……”
王华堂热泪盈眶。
10-15
夜。一宾馆客房。
王家雄和王华堂相对而坐。床上，王家之光在鼾睡。
王家雄：“爸，我已经考上市政协机关公务员，我没有征求您的意见。”
王华堂：“你不是说学成回来要下基层服务？”
王家雄：“是的，我说过，但是刘副区长、不，他现在是市政协委员。刘礼平一直动员我，市政协机关十分需要我这样懂得国外情况，又是有经济学专业学问的人，协助他管民营经济。”
王华堂：“你和他一直有联系？”
王家雄：“一直有，他现在调到市政协一个专业委员会工作。”
王华堂：“由你了。欧阳索薇呢？”
王家雄：“她读完博士后也回来。她爸爸妈妈已移民英国，是研究生命基因专家，不回来了。”
王华堂：“生命基因？她爸没什么毛病吧？！”
王家雄：“你什么意思？她爸是学术界权威怎么会有毛病？她妈妈也是这领域研究员。”
王华堂：“没有，没有什么意思。我是说他们父母要都能回来，上海会很欢迎的。”
王家雄：“是的，索薇也一直担心她专业回来没有用处，无用武之地。”
王华堂：“她小看上海了……那王家之光今后得雇人带？”
王家雄：“我正想和你商量这个事，我想让他回老家乡下成长，等读中学了再来上海。没有原野气息的孩子，以后成长会有问题。”
王华堂：“之光现在有问题吗？”
王家雄：“在英国检查过，没有问题。”
王华堂：“有些迟纳。”
王家雄：“和奶奶姑姑姐姐生活一段看看，我们雇个人帮忙。”
王华堂：“对！”
王家雄欲结束谈话，王华堂迟迟不肯移步。
王家雄：“爸还有事吗？”
王华堂：“这阶段，我对海峡风道长一段话我一直耿耿于怀……”
王家雄：“什么话？”
闪回：
海峡风：“我从网上了解了你的情况，你仅是初中毕业一位农民，推推车，卖卖钢材可以，今后你就不行，要找接班人。不过你的基因不错，你的基因值得传下去……”
闪回结束。
王家雄笑着说：“怎么说呢？既对又不对……”
王华堂：“对的多，不对的多？”
王家雄：“对的多。”
王华堂：“那你来接班，不干那个政协。”
王家雄：“那就不对了！”
王华堂：“浦新也只有高中学历。”
王家雄：“浦新可以塑造，以后当个总经理，但掌舵，把关不行。”
王华堂：“那怎么办？”
王家雄：“国外家族企业都是找经营者，找懂得管理的经纪人……”
王华堂：“你看我们身边，周边有谁值得我们招聘？”
王家雄：“现在关键是找准能高质量发展的方向……这是民营企业普遍问题。刘副区长要我参加政协民营企业咨询工作也是这个意思。你不要考虑我，我不会像一般人所想的那样，子承父业。”
王华堂点头。
王华堂思忖地：“你觉得研发制造机器人这个方向可以考虑吗？”
王家雄：“高科技是方向！”
（第十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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